我的好嫡姐苏真真穿着一身娇艳的桃红衣裙,发髻微乱,显然是匆忙赶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急切:“铭哥哥!我好像听到……啊——!”
她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盖过了宇文铭痛苦的呻吟。她眼睁睁看着宇文铭在血色阵法中抽搐着倒下,心口处一个恐怖的窟窿正在不断逸散出金色的光点。
她的目光猛地钉在我身上,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荒谬感:“苏瑾瑶!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这个毒妇!你……”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我已经如同鬼魅般闪至她的面前。速度快得完全不似一个刚刚“中毒”的新妇。
前世濒死时的绝望和不甘,化作了此刻指尖的力量。在她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我一只手精准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猛地收紧!
“呃!”苏真真的谩骂和尖叫瞬间被掐断在喉咙里,化为破碎的气音。她双手徒劳地抓挠着我的手臂,眼睛瞪得几乎裂开,脸上是窒息的青紫和无法理解的骇然。
我凑近她,贴着她冷汗涔涔的耳廓,声音轻得如同情人低语,却冰冷刺骨,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别急。”
“下一个,就换你的偷来的命格。”
话音落下的瞬间,五指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脆响。
苏真真抓挠我手臂的动作猛地一僵,眼中所有惊恐、不甘、恶毒的情绪瞬间凝固,然后像摔碎的瓷器一样,迅速黯淡、破裂,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空洞。
我松开手,她的身体软软地滑落在门槛上,脑袋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眼睛还死死地瞪着不远处阵法中已然毫无声息的宇文铭。
满室死寂。
只剩下龙凤喜烛还在安静地燃烧,跳跃的火光将满室猩红映照得越发诡异,舔舐着地上的尸体和站在中央、嫁衣如血的我。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酒味,还有一股命格被强行撕扯剥离后留下的、虚无缥缈的焦灼气息。
我缓缓抬起手,指尖残留着扼断颈骨的触感,还有一丝从苏真真体内逸散出的、与我同源却驳杂不纯的命格之力,正丝丝缕缕地试图缠绕上来,带着令人作呕的窃取者的味道。
窗外,更鼓声遥遥传来。
一声,两声。
夜,还很长。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轻轻笑了一声,在死寂的婚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血祭阵法的光芒尚未完全散去,在地面上留下暗淡的灼烧痕迹,如同地狱敞开的入口。宇文铭倒在那片焦黑之中,大红喜服变得暗沉,心口处的窟窿不再逸散金光,只余下一片空洞的死寂。他脸上凝固着极致的痛苦和惊骇,眼睛望着屋顶,仿佛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门槛上,苏真真歪扭地瘫软着,桃红色的衣裙像一朵被践踏蹂躏过的残花。她的脖颈软软折断,曾经盛满娇媚与恶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灰败的玻璃体,倒映着跳动的烛火,无神地瞪着前方。
浓郁的血腥气混着合卺酒的甜腻和一种奇怪的、仿佛烧焦魂魄般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我站在两具尸体之间,嫁衣逶迤在地,裙摆边缘浸染了宇文铭心口淌出的暗红和阵法残留的焦色。
冰冷的平静包裹着我,前所未有的清醒。恨意没有消失,它沉甸甸地坠在心底,变成了某种更坚实、更冰冷的东西,支撑着我的四肢百骸。
前世的债,方才,算是讨回了第一笔利息。
目光扫过宇文铭的尸体,没有任何波澜。这个男人,用虚情假意骗了我一世,剖开我的肚子时,眼神冷得像冰。现在,他成了一堆肮脏的皮囊。
倒是苏真真……我微微眯起眼。她身上,那缕驳杂不纯的、窃取自我的命格之力,正在因主人的死亡而缓慢消散,像烟雾一样飘摇不定。
岂能让你就这么轻易地“还”回来?
我蹲下身,指尖掠过她尚存温热的眉心。一丝极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牵引感从指尖传来,带着微弱的抗拒。窃取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连死亡都无法让它彻底融合。
需要特定的阵法或者媒介才能完整剥离……我收回手,心下冷笑。不急,苏家藏着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总会有办法的。现在,只是开始。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沙沙”声,像是风吹过落叶。
不,不是风。
我猛地抬头,视线锐利地射向紧闭的窗棂。
几乎是同时,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爬上我的脊背。
房间里除了我,只有死人。可那种感觉无比清晰,带着一种审慎的、探究的意味,来自窗外。
是谁?宇文铭的安排?苏真真的同党?还是……这府里别的眼睛?
心脏微微一缩,但旋即被更冷的镇定压下。来得正好。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狼藉的婚房,脑中飞速旋转。血祭阵法动静不小,苏真真那声尖叫恐怕也传了出去。必须尽快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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