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钱少吗?”
见身后的小伙迟迟不上手。
叶佩佩多少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以为是对方嫌钱少。
于是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拍在桌上。
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富婆心理。
认为钱是万能的。
只是她现在真的很累。
长久以来紧绷的工作。
让她经常性头疼和焦虑。
老毛病又犯了的她现在特别需要有个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以往这种事都是徐涵来的。
可最近公司事情太多。
徐涵也忙得没功夫帮她按摩。
退而求其次,叶佩佩只好有啥用啥,催促身后的江疏帮她按摩肩颈,反正给了钱的。
想了想,江疏嘴角一勾。
“乐意至极,但只怕我这粗枝大叶的手不懂得怜香惜玉,万一弄疼了叶总可怎么办。”
“没关系,你只管按就是了,疼了我会说的。”
叶佩佩放下鼠标,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江疏话里的风趣幽默,让她刚紧上弦的神经莫名放松了些。
她没想到小小的一个修理工,竟然胆子大到会和她开这种玩笑。
比平常她手底下那些见到她就跟见了鬼一样的员工要有趣的多。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总。”
江疏眼底闪过戏谑,取下右手上脏兮兮的纱手套,露出还包着创可贴的修长五指。
先前被玻璃划出的口子大部分已经愈合。
只是在之前弹奏钢琴时太过专注,又崩开了几个,现在不需要再包纱布了。
“放首舒缓的音乐听听吧,对放松身心有帮助。”
江疏握了握拳,瞥到叶佩佩的办公桌上有音响设备。
想着待会他要做的事可能会有声音发出来,就想着用音乐来掩盖。
“想不到你还挺讲究个氛围感的。”
叶佩佩噗嗤一笑,挪动鼠标,打开某绿色音符,双击她歌单中的第一首英文歌。
顿时,整个办公室里就跟炸了锅似的响起一阵强劲的音乐,震得江疏耳膜生疼。
就连桌上水杯里的水都在跟着音箱里鼓荡起的节奏抖出阵阵涟漪。
直到叶佩佩降低音量,江疏这才晃了晃脑袋觉得清净了些。
“不好意思,没吓到你吧。”
叶佩佩抱歉道。
“没……”
江疏无语了。
江煦安的黑金属摇滚乐实在是太过超前。
即便是如今的江疏也欣赏不来。
唱得简直比鬼哭还难听。
反倒是叶佩佩听得倒很是起劲。
脑袋还跟着微微摇晃,一脸的享受。
江疏暗地里啧了一声。
默默把手搭上叶佩佩的肩膀开始揉捏。
办公室里是开着暖气的。
所以叶佩佩穿得并不多。
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圆领羊绒打底。
白皙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江疏的眼前。
只要他愿意。
随时可以掐住叶佩佩的脖子。
让她缓慢窒息而死。
但江疏还算有理智。
今天来的目的只是小惩大诫。
杀人太低级了。
杀人诛心才是最可怕的。
他要让叶佩佩亲眼看着她最自豪,也是最珍视的红枫传媒,是怎么一步步被她的亲生女儿慢慢蚕食殆尽的。
来自亲人的背刺,往往才是扎得最痛的一刀。
正如她当初逼江煦安二选一时的决定一样。
他也会让叶佩佩面临同样的选择。
到底是公司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无论怎么选,都会特别痛苦。
这也正是江疏最想看到的。
“你的手,不像是一个修理工。”
享受着江疏按摩服务的叶佩佩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粗枝大叶这个成语不适合你。”
“哈哈,叶总说笑了。”
江疏挪动五指,慢慢滑到叶佩佩的后脖颈处,稍稍加重手上的力气。
“额……”
叶佩佩轻哼一声,眉头微微蹙起。
“我没开玩笑,你的手比女人的手还柔软,想必你才刚入行不久吧,今年多大了?”
“要不,您猜猜看?”
江疏突然来了兴致。
“20?”
叶子纯轻笑道。
“错了,我才刚满18。”
“你才18岁?这么小就出来工作了?”
叶佩佩很是诧异,猛得转动老板椅,侧头看向戴着口罩的江疏,一双美眸微微眯起。
“你爸妈怎么舍得的?”
“我……我爸妈去世了……”
江疏垂下眼眸,不想和叶佩佩对上视线。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叶佩佩和江煦安之间有不可调停的矛盾。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江煦安的儿子。
叶佩佩对他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老板。
但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两个字,只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江疏和她之间,只剩下仇恨。
“对不起,你继续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叶佩佩转过身,示意江疏继续。
而此时,江煦安的黑金属摇滚停止了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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