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中一条赤金龙蟒张开布满赤金利齿的巨口,狠狠咬向独臂师那具曾被厉烽踏碎胸腔的冻尸时,异变再生!
“嗤——!”
龙蟒的躯体在触及独臂师尸骸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剖开!坚韧的赤金蟒皮从中间骤然撕裂!裂口之内,显露出的并非血肉,而是千万条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闪烁着冰冷青铜光泽的神经束!这些神经束盘根错节,如同最复杂的电路,又似无数细小的毒蛇纠缠在一起。更令人窒息的是,这些青铜神经束的末端,正延伸向虚空,与那颗搏动的、覆盖着青铜城浮雕的初代心脏基座——那由无数神经血管堆砌的祭坛——紧密相连!仿佛这脐带所化的赤金龙蟒,本身就是初代心脏延伸出的、用于收集“养料”的恐怖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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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至痛泪焚**
**第300滴泪**
肩头琉璃棺的碎裂声,在吞噬与心脏搏动的巨响中显得格外清晰。龟裂的纹路已遍布整个棺体,如同即将破碎的蛋壳。棺内,小金袍人那冰封的左眼,眼睑处那道细微的裂痕,骤然扩张!
“噗呲——!”
没有预兆,一道粘稠、滚烫、散发着浓烈悲恸与绝望气息的血泉,如同压抑了万载的火山,猛地从那冰封的左眼裂痕中喷涌而出!这血泉并非无序喷洒,它在离开棺体的瞬间,便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如同拥有生命的赤红绸缎,精准地泼洒在厉烽面前的血阶之上!
“滋滋滋——!”
滚烫的血泪与冰冷的血阶接触,发出剧烈的反应!浓烈的白气升腾而起,血泪并未被台阶吸收或流淌,而是迅速凝固、结晶、向上堆叠!转瞬之间,一道由纯粹血泪凝结而成的、晶莹剔透却又内蕴赤红光芒的冰晶阶梯,凭空出现在厉烽脚下!这道阶梯散发着比血霜阶更加刺骨的寒意,却又蕴含着一种焚尽万物的灼热矛盾感,它无视了虚空的阻隔,一端连接着血阶顶端,另一端则如同血色的长桥,直直地刺向那颗搏动巨心最粗壮、搏动最为有力的主动脉!
“踏着我的痛上去……”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并非从破碎的琉璃棺中传出,而是从每一块飞溅的琉璃碎片里,从每一滴凝固的血泪冰晶中同时响起,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最后的托付,“这滴泪里……有初代剜目时……藏起的……焚天真火!”
厉烽的心被这声音狠狠攥紧。他低头,看着脚下这条由至亲至痛之泪铺就的阶梯,再无半分犹豫。赤铜琉璃足踏上第一级血泪冰阶!
“嗡——!”
足尖触及冰阶的刹那,脚下的阶梯骤然变得透明!仿佛万载寒冰瞬间化作了最纯净的水晶。厉烽低头看去,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在透明阶梯的内部,并非实心,而是冻结着一幕幕栩栩如生、令人窒息的景象!那是历代磨刀人,在踏足血霜阶尽头、完成剜目献祭瞬间的景象!他们的痛苦、他们的绝望、他们的茫然,被永恒地冰封在这血泪阶梯之中,如同被琥珀包裹的史前昆虫,纤毫毕现!
* 最底层的阶梯内,初代磨刀人高大的身影屹立。他剜出的那颗左眼,并未丢弃,而是被他用染血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缓缓地、用力地按进了身旁那具刚刚由他眼球化生的琉璃婴空洞的眼窝之中!琉璃婴那原本空洞的眼眶,瞬间被填充,闪烁着初代左眼最后的光泽。
* 稍上一层的阶梯里,独臂师的身影浮现。他剜出的右眼,在他掌心如同活物般跳动。他没有将其按入赤铜婴的眼眶,而是猛地将这颗蕴含着他右眼所有力量与痛苦的眼球,狠狠拍向身旁一尊巨大的青铜鼎!眼球接触鼎身的瞬间,化作一团幽蓝色的、冰冷刺骨的火焰,瞬间点燃了鼎内不知名的物质,青烟冲天而起!
* 更高处,厉烽看到了自己的前七世!每一世的“他”,在剜目之后,所做的并非献祭给婴孩或点燃器物,而是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剜出的、尚带着体温和血丝的眼球,置于掌心,以秘法煅烧、锤炼!星髓的光芒在眼球上流淌、凝聚,最终,在他生命之火熄灭的刹那,那对眼球被锻造成了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同样凶戾气息的星髓匕首!其中一柄,正是此刻他手中紧握的那把!
一步一景,一世一痛!厉烽踏着这由历代剜目者最后瞬间凝结成的痛苦长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尖上。当他终于踏过代表自己第三百世剜目的那级冰阶时——冰阶内,正是他刚刚剜落双目的景象,星髓锁链喷涌而出!
就在他双足完全离开那级冰阶的瞬间!
“轰——!”
脚下的血泪冰阶,并非碎裂,而是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寒冰,骤然熔解!赤红的光芒伴随着恐怖的高温冲天而起!熔解的冰阶下方,显露出的并非虚空,而是无数条如同活物般搏动、流淌着赤铜与琉璃光泽的巨大脉络!这些脉络虬结盘绕,如同巨树裸露在地表的根系,又似大地深处奔涌的岩浆河,它们散发着磅礴的生命力与毁灭性的能量,正是构成初代心脏主动脉壁的、最核心的赤铜琉璃脉络!血泪阶梯,竟直接铺到了这颗“天道之心”的核心血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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