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时光悠悠,六日光阴转瞬即逝。这六日里,花果山的小猴们的枪法日渐娴熟,连最调皮的那几只——比如总爱趁教官不注意偷摘桃儿的毛脸猴,爪子上还沾着桃汁就去握枪,把枪托蹭得黏糊糊;练匍匐时总忍不住翘着尾巴晃悠的短耳猴,尾巴尖扫得草叶沙沙响,被教官敲了三回脑袋才肯把尾巴夹起来——也能稳稳握住枪杆,肚皮贴地时像块平整的石板,连肋骨撑起的弧度都透着规整,再不见往日那般滑稽模样。晨露未曦时,演武场便已响起“砰砰”的枪声,惊得崖壁上的宿鸟扑棱棱飞起;夕阳西下时,还能看见小猴们举着枪来回踱步的身影,枪杆上的木纹都被摩挲得发亮,映着晚霞泛着琥珀色的光。
这一日清晨,朝霞刚染透东边的云彩,像泼翻了胭脂盒,把半边天都浸成了娇嫩的粉紫色,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香。孙悟空踩着湿漉漉的露水来到水帘洞外,露水沾湿了他的虎皮裙边角,凉丝丝的,顺着裙褶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一串小圆点。
他伸了个懒腰,骨节“咔咔”作响,像老松树在风中舒展枝丫,每一节枝干都透着舒坦,连额前的绒毛都跟着颤了颤。
刚要扬声喊小猴们去摘些新鲜果子——昨天藏在石缝里的蜜桃该熟透了,果皮准已泛出诱人的胭脂红——却见白衣仙子俏生生立在洞口,手里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枪。那枪乍一看去,竟像是有两个枪管并排卧着,黑沉沉的枪口像藏着深潭,透着一股慑人的威慑力;枪身打磨得锃亮,在晨光里闪着冷光,连木纹都清晰可见,一圈圈旋向枪托,显然是精心打磨过的,连扳机护圈的边角都磨得圆润光滑。
孙悟空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玩物的孩童,毛茸茸的脚丫在地上蹭了蹭,凑上前去围着那枪转了两圈,鼻尖几乎要碰到枪管,毛茸茸的手在半空挠了挠下巴,疑惑地问:“师姐,你手里拿的这物件,莫非就是前些日子说的霰弹枪?”
白衣仙子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拂过枪管,像是在抚摸稀世珍宝,指腹掠过枪身的纹路,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没错,这就是霰弹枪。你瞧,它采用自动射击模式,下面这个就是弹仓,能装五发子弹呢。”说着,她用手拍了拍枪身下方的金属仓,“昨天傍晚,工匠猴子们才刚把它打磨好,连夜送来给我,枪身的毛刺都用细砂纸蹭了三遍,摸着手感多顺滑。这不,一早便拿来给你瞧瞧。”
孙悟空听后连连点头,肥厚的手掌伸到半空又停住,指尖离枪身不过寸许,像是怕碰坏了似的,嘿嘿笑道:“看着就带劲,黑沉沉的透着股狠劲儿,比那步枪威风多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过,带着山涧的水汽和桃花的甜香,卷起几片落在石桌上的花瓣。玄女踏着祥云落在两人身旁,素白的裙裾扫过草叶上的露珠,溅起细碎的光点,像撒了一把碎钻,发髻上的珠钗也跟着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目光落在白衣仙子手中的枪上,眉梢微挑,笑着问道:“仙子,这可就是你说的那霰弹枪?”
白衣仙子举了举枪,枪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带起一阵微风,笑意更深:“正是,娘娘。这枪主打近距离作战,在林间缠斗或是窄巷交手时,几乎不用瞄准,凭着感觉打也能打中目标,特别趁手。”
玄女听后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眼中闪过好奇:“哦?竟有这等本事?来,给我演示一番看看。”
白衣仙子应了声“好”,左手稳稳托住枪身,小臂紧贴腰侧,肌肉微微绷紧,右手拉动霰弹枪的拉机柄,“咔嚓”一声脆响,子弹利落地上了膛,枪栓复位时还带着细微的震颤。她侧身瞄准不远处一棵碗口粗的野山楂树,树桠上挂着几颗青红相间的山楂果,那树上还停着几只灰麻雀,正歪着头啄食嫩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浑然不知危险临近。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草叶都簌簌发抖,地上的尘土也被震得跳起,麻雀惊叫着扑棱棱飞散,翅膀拍打的声音像一阵乱雨,几片羽毛悠悠飘落在地。再看那山楂树,枝桠几乎被打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树干上还嵌着几颗铅弹,像长了黑麻子,几片残存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落,带着锯齿的叶缘划过空气。
孙悟空被这声响吓得一哆嗦,连忙捂住耳朵,指缝里漏出“嗡嗡”的余音,龇牙咧嘴地说:“乖乖!这声音比打雷还大!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都快震聋了!”
玄女走到树下,看着那棵几乎被打秃的树,伸手碰了碰嵌在树干上的铅弹,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铅弹边缘还带着毛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这威力可以啊,眨眼间就把树打成光杆了,若是打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白衣仙子收起枪,枪托在掌心轻轻磕了磕,发出沉闷的声响,解释道:“我刚才用的是鸟弹,也就是三十六号霰弹,主要用来打飞鸟或者小型猎物,若是换了十二号鹿弹,威力还要再增三成,打在这树干上怕是能直接轰出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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