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看着骆青空,迎着他探究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因为,”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干部,最终回到骆青空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他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带领文学社,走到我们一直梦想、却始终未能抵达的那个高度的人。”
“那个高度?”
“什么高度?”
众人再次被陈婷这句石破天惊的话震住了,纷纷低声议论。
骆青空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如同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原本交叉的双手无意识地松开了,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着陈婷的眼睛:“社长……您是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陈婷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解释一个字,但那眼神中的确信和期许,已经说明了一切。
骆青空眼中的震惊如同潮水般翻涌,几秒钟后,那震惊渐渐沉淀,转化为一种奇异的光芒,一种看到新大陆般的兴奋和期待。他缓缓靠回椅背,嘴角重新勾起,这次的笑容不再是旁观者的疏离,而是带着一种了然的、甚至有些炽热的意味。
“如果……如果真如社长所言,”骆青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之前多了一份力量,“那么,我支持您的决定。”他微微颔首,“我很好奇,也很期待。”
骆青空这关键的一票,如同风向标。其他干部见最有分量的两位副社长之一已经表态支持(尽管另一位还在闷气),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会议在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氛围中接近尾声。陈婷简单交代了后续工作安排,便示意众人可以离开。
干部们鱼贯而出,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办公室里只剩下陈婷、林薇,还有坐在原位、脸色依旧难看的唐笑。
“社长单独把我留下,”唐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和一丝自嘲,“是想继续做我的思想工作?还是想用社长的权威,彻底说服我?”
陈婷走到唐笑对面的椅子坐下,脸上没有不悦,反而带着一种难得的平和:“没有。我没有要说服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单纯的道理说服不了你。”
唐笑有些意外,眉头皱得更紧:“那您留下我,是什么意思?”
陈婷看着唐笑的眼睛,语气诚恳:“只是想告诉你,唐笑,我坚持这个决定,不是意气用事,更不是为了和谁争抢。是因为我确信,夏语,他真的可以。”她的目光深邃,“我说的‘那个高度’,或许你现在还无法理解,但我相信,他做得到。”
“高度?又是高度!”唐笑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压抑了一晚的怒火和委屈终于爆发出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社长!您口口声声说他能带文学社走上新高度!可这高度究竟是什么?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还是您一厢情愿的幻想?他才高一!他有什么资历?有什么成绩?值得您如此孤注一掷,押上整个文学社的未来和稳定?您凭什么这么确定?!”他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充满了不甘和困惑。
面对唐笑近乎失控的爆发,陈婷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理解。她没有动怒,反而站起身,走到唐笑身边,伸手轻轻按在他紧绷的肩膀上,将他重新按回座位。
“别激动,唐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我说得再多,描绘得再美好,你可能都会觉得是空话,是画饼。”她微微俯身,靠近唐笑的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抛开我对夏语的维护,只凭你自己的观察和分析:学生会主席李君,那是什么人?眼高于顶,手腕强硬,能让他召集副主席王丽、纪检部长苏正阳,为一个高一新生专门开碰头会,这意味着什么?”
唐笑的身体猛地一僵。
陈婷继续低语,声音如同带着魔力的蛊惑:“广播站的刘素溪,那又是什么人?冰山美人,对人对事要求近乎苛刻,眼光何其挑剔?能得到她毫无保留的高度评价,这又意味着什么?”
唐笑的眼神开始剧烈闪烁。
“当这些站在实验高中学生权力和影响力顶端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同一个高一新生身上时,”陈婷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唐笑的心上,“唐笑,你还会觉得,这个夏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靠着小聪明或者运气的高一新生吗?你还会觉得,我对他的看重,仅仅是因为我个人的偏袒吗?”
唐笑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陈婷的话像一把钥匙,正在撬动他固有的认知。
陈婷直起身,看着唐笑变幻不定的脸色,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具分量的炸弹:“还记得上次校刊印刷资金为什么能那么快、那么顺利地批下来吗?校长亲自过问,直接越过主管的副校长签字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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