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刘素溪才像是平复了脸上的热意,重新抬起头,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婉神态。她看向夏语,目光带着关切:“对了,听你说今天放学没回家吃饭?那晚自习的时候,肚子饿不饿?”
夏语立刻摇头:“不会,下午打篮球前吃了点东西垫着,晚自习没觉得饿。”
“那就好。”刘素溪放心地点点头,唇角弯起温柔的笑意,“下午特意留下来陪王龙他们打球,玩得过瘾吗?看你心情好像不错。”
提到下午的篮球,夏语脸上立刻浮现出轻松愉快的笑容:“嗯!挺过瘾的,出了一身汗,感觉人都轻松多了。”他顿了顿,下午那场酣畅淋漓的球赛和之后与陈婷的谈话画面在脑海中交织闪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刘素溪,“对了,学姐,下午打完球……高二文学社的陈婷社长,过来找我了。”
“陈婷?”刘素溪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了然,“她找你?是有什么事吗?关于作文比赛?”她记得夏语投稿的事。
夏语摇了摇头,组织着语言:“嗯……她先是恭喜我作文比赛得了第一,说内部结果已经定了。”他观察着刘素溪的表情,见她只是了然地点点头,便继续说下去,“然后……她跟我聊了一会儿天。主要是讲了很多她接手文学社之后的事情,还有……文学社日常运作的一些流程。”
“哦?”刘素溪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兴趣,“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流程?”
夏语深吸了一口气,下午陈婷那些带着重量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他尽量清晰地复述着:“她跟我说,校刊看起来只是一本小册子,但在真正印出来之前,从选稿开始,到排版、校对、设计封面,再到联系印刷厂沟通细节、盯着印刷进度、最后把成捆的书搬回来分发到每个班级……每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她说他们经常要熬夜,要占用很多休息时间,甚至周末都要泡在空教室里排版……”他的语气渐渐变得低沉,带着一种感同身受的沉重,“她还说,日常的学习一点都不能落下,所有这些社团工作,都是从自己本就不多的私人时间里硬挤出来的。日复一日,一期又一期地坚持着……”
夏语顿了顿,看向刘素溪,眼神里充满了之前从未有过的震撼和敬佩:“学姐,你知道吗?我以前……真的不知道出一本校刊背后有这么复杂、这么辛苦的流程!我以为就是写写稿子,挑挑错别字,然后印出来就行了。听完陈婷社长说的那些……我真的……心里很久都平静不下来。”他微微摇头,感叹道,“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月光下,刘素溪静静地听着夏语的讲述。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像是欣赏,又像是洞悉一切的感叹。
陈婷……好高明的手段。刘素溪在心里无声地感叹。她没有一句直接劝夏语加入文学社的话,没有一句施加压力或描绘宏图的空泛言语。她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点疲惫地,向夏语展示了一个庞大、精密、充满琐碎艰辛却又无比真实的“世界”——文学社运转的真实世界。
她精准地抓住了夏语性格中最核心的部分:他那股不服输的韧劲,他对未知事物天然燃烧的好奇心,以及他内心深处对挑战困难、证明自己的强烈渴望!
陈婷没有强求,她只是成功地、在夏语心底那片原本只装着篮球、学生会和团委会规划的土壤里,播下了一颗名为“文学社”的好奇种子。这颗种子,此刻正在夏语充满震撼和敬佩的叙述中,悄然汲取着养分。
刘素溪看着眼前尚不自知的夏语,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一丝了然和……轻微的赞赏。陈婷,果然是个很厉害也很懂人心的社长。
“是啊,”刘素溪轻声附和,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文学社的工作,确实比外人想象的要繁琐沉重得多。陈婷能坚持下来,把每一期校刊都做得那么好,真的很了不起。”她巧妙地肯定了陈婷的付出,也间接认可了夏语此刻的震撼是合理的。
夏语用力地点点头,完全认同刘素溪的话。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陈婷社长还说……她说虽然她是学姐,但抛开身份,想跟我交个朋友。”
“朋友?”刘素溪这次是真的愣了一下,脸上温柔的笑意凝固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极快、几乎难以捕捉的讶异。陈婷……要跟夏语做朋友?这个举动,似乎超出了单纯的社团招新范畴,带着点更深的意味。
但刘素溪很快便调整好了表情,那丝讶异瞬间被温婉的笑意取代。她看着夏语,语气温和而真诚:“多交朋友当然是好事呀。尤其是陈婷这样的学姐,在文学社很有经验,人也很好。”她顿了顿,话锋自然地一转,巧妙地衔接到了夏语的另一个目标,“而且,你不是正在参加团委会副书记的选拔吗?将来如果真的入选了,团委会的工作很多时候也需要和文学社、广播站这些社团打交道,提前熟悉一下,认识陈婷这样的核心成员,对你肯定是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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