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所有线索都相互印证,没有矛盾。‘烛龙’的真实身份是裕王朱见泽,藏身于南宫地宫,手中握有宣宗遗诏作为法理依据,内外勾结,兵力充足,且已制定了详细的政变计划。而‘双影’之乱、工匠失踪、藩王异动,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目的是制造混乱,动摇朝廷根基,为政变铺路。”
汪直眼神锐利:“既然真相已明,我们便该立刻调兵,突袭南宫,将裕王擒获,瓦解他的阴谋!”
“不可急躁。”凌云鹤摆手,“南宫地宫机关密布,死士精锐,且有密道通往城外,若贸然进攻,裕王可能会从密道逃脱,甚至狗急跳墙,提前发动政变,让藩王和蒙古骑兵立刻发难,到时候京城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袁彬也附和道:“先生所言极是。南宫地形复杂,我们虽摸清了大致布局,但地宫内部的机关细节、死士的具体数量、裕王的贴身护卫实力,都还不清楚。‘塑形师’虽被擒,但他昏迷未醒,无法获取更详细的机关破解之法,此时进攻,风险太大。”
凌云鹤沉吟道:“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进一步完善情报,同时秘密调集足够的力量,制定周密的突袭计划。第一,继续审讯‘塑形师’,务必让他苏醒,逼问出地宫内部的机关布置和破解之法;第二,让裴远再带人手,潜入南宫附近,重点侦查密道的具体走向和出口,防止裕王逃脱;第三,汪直督主,麻烦你调动西厂精锐,暗中监视边境的蒙古骑兵和南方藩王的动向,一旦他们有异动,立刻回报;第四,袁彬大人,劳烦你调动锦衣卫,加强京城的防卫,尤其是宫门、朝堂、粮仓等要害部门,同时暗中保护忠良之臣,防止‘烛龙’的人提前暗杀。”
他看着三人,语气坚定:“所有行动都必须隐秘进行,绝不能让裕王察觉到我们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我们要等,等一个最佳时机——要么是‘塑形师’苏醒,提供完整的机关情报;要么是裕王即将发动政变,露出破绽。到那时,我们再集中力量,直捣南宫地宫,一举擒获裕王,同时应对外部的藩王和蒙古骑兵,将这场叛乱彻底平定。”
汪直、袁彬、裴远三人对视一眼,皆点头认同。“先生考虑周全,属下遵命!”三人齐声应道。
凌云鹤看着案台上的所有线索,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脉络。这场较量,不仅是兵力的对决,更是情报与智谋的比拼。裕王蛰伏二十年,谋划周密,势力庞大,但他也并非无懈可击——他的野心太大,树敌太多,且过于依赖“双影”和密诏的威慑,一旦这两样被破解,他的势力便会土崩瓦解。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炽烈,照亮了书房内的每一件物品,也照亮了凌云鹤眼中的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与阴谋的较量。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身后是大明江山,是天下苍生,这一战,他必须赢,也只能赢。
众人散去后,凌云鹤独自留在书房,将所有线索重新整理归档,分门别类地记录在案,形成一份完整的情报汇总。他反复翻阅,仔细推敲,确保没有任何遗漏或疑点。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影响到后续的计划,他不敢有丝毫马虎。
不知不觉间,已至正午。书房外传来护卫的声音:“先生,午膳已备好,是否现在传进来?”
凌云鹤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道:“不必了,让人送些茶水和点心进来即可。另外,去地牢看看‘塑形师’醒了没有,有任何情况,立刻禀报。”
“是,先生。”护卫应声离去。
凌云鹤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稍稍缓解了口干舌燥。他再次看向案台上的情报汇总,心中默默盘算着后续的步骤。审讯“塑形师”是关键,只有拿到地宫内部的机关破解之法,突袭行动才能事半功倍。同时,对南宫密道的侦查也不能放松,必须堵住裕王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
而最让他担忧的,是藩王和蒙古骑兵的动向。一旦他们提前发难,京城的防卫将面临巨大压力。汪直的西厂虽精锐,但要同时监控这么多目标,难度极大。他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既要确保突袭南宫的成功,也要防备外部势力的进攻。
正在这时,护卫匆匆回报:“先生,地牢传来消息,‘塑形师’已经苏醒,但情绪依旧癫狂,不肯配合审讯,还在大喊大叫,说‘烛龙’大人会来救他,让我们放了他。”
凌云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知道了。让医术高明的人继续给他诊治,确保他身体无碍。再派两名擅长审讯的锦衣卫去,不用严刑逼供,用‘塑形师’最在意的‘艺术’作为突破口,告诉他,若肯配合,我们可以让他的技艺流传于世;若不肯,便将他的所有作品、手札全部销毁,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属下明白!”护卫领命而去。
凌云鹤放下茶杯,心中暗道:“塑形师”虽癫狂,却对自己的“艺术”极为执着,这便是他的软肋。只要能击中这个软肋,必然能让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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