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骁在门外等得不耐，终于忍不住冷声道：“凌先生可看够了？这些装神弄鬼的痕迹，厂卫早已查验多时，并无特别之处。莫非先生能看出朵花来？”
凌云鹤缓缓站起身，将手中绢帕仔细收入怀中，转回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曹骁，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曹千户，案发当日，这书房窗棂，是如现在这般半开着么？”
曹骁一怔，随即不耐道：“应是如此。当日下雨，或有雨水溅入，有何奇怪？”
“哦？”凌云鹤目光移向窗外庭院，“并无奇怪。只是……”他语气微微一顿，似在斟酌词句，“这屋内的气味，似乎比寻常雨水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不再多说，对裴远道：“裴校尉，我们走吧。”
言罢，竟不再看曹骁一眼，径直向外行去。
曹骁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一愣，待反应过来，凌云鹤已快行至院中。他盯着凌云鹤的背影，阴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芒，最终化为更深的阴冷。
裴快走几步跟上凌云鹤，低声问道：“先生，可有所获？”
凌云鹤步履未停，目视前方，唇齿微动，声音低得只有裴远能听见：
“香灰非灰，水印非水。鬼爪之痕，不过障眼。”
“此间确有鬼魅，却非来自河中。”
他的声音冷静而肯定，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锐利。裴远心中一震，蓦然抬头，只见秋阳透过稀疏的云层，照在凌云鹤清癯的侧脸上，那双深邃的眼中，仿佛已映出了重重黑幕之后，一丝若隐若现的诡谲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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