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我们打赢了,值得高兴。但胜利之后,更要清醒。”林枫的开场白让热闹的气氛稍微冷静下来,“这一仗,我们暴露的问题,和取得的经验一样宝贵。”
他让人将战斗过程的关键节点在地图上一一标注出来,然后引导大家进行讨论:
“首先,是情报的及时性。敌人增设铁索浮网的情报,我们虽然拿到了,但如果再晚一天,后果不堪设想。这提醒我们,必须建立更灵敏、更高效的情报网络。”
“其次,是计划的灵活性。我们的原计划几乎完美,但战场上一个意外的探照灯,就差点让我们功亏一篑。这说明,再完美的计划也需要预留变通的空间,指挥员必须具备强大的临机决断能力。”
“第三,是装备的可靠性。改装后的‘雷公’火箭筒和发射架表现不错,但仍有改进空间,特别是连续射击后的稳定性和散热问题。我们的突击船防护能力还是不足,第一船被机枪扫射时非常被动。”
“第四,是协同的精确性。各分队之间的信号传递,在高度紧张和混乱的战场上,仍然出现了微小的延迟。如何做到更精准、更抗干扰的协同,是下一步训练的重点。”
林枫没有回避任何问题,甚至将自己在关键时刻的紧张和决策过程也拿出来和大家剖析。这种坦诚和务实的态度,让与会者,无论是久经沙场的老游击队员,还是惊蛰小队的技术精英,都深受触动。
他们不再仅仅将这次胜利看作一次偶然的突袭成功,而是开始系统性地思考水网地带作战的规律。大家畅所欲言,总结出了许多宝贵的经验:比如如何利用不同季节的水位和芦苇生长情况选择进攻路线;如何利用水声、风声掩盖行踪;如何制作更有效的水下破障工具;甚至讨论了如何利用缴获的日军汽艇部件,尝试改装我们自己的动力船只……
林枫认真听着,记录着。他知道,这些用鲜血和勇气换来的经验,比任何理论都更加珍贵。
复盘会后,林枫又投入了新的工作。他根据这次战斗的经验和复盘总结,结合华中水网地区的特点,开始系统地撰写训练大纲和战术指南。内容涵盖了从单兵水上技能、小队战术配合,到连排级的水网地带攻防作战原则。
同时,他向赵司令和政委提出了一个更长远的要求:“司令,政委,拔掉一个‘鲶鱼嘴’还不够。我们要让整个三分区,乃至整个华中根据地的部队,都学会在水网地带打胜仗。我请求,以这次参战的惊蛰小队和本地骨干为核心,立即开办一期‘水网地带作战骨干培训班’。”
赵司令和政委毫不犹豫地批准了。很快,来自三分区各部队的优秀连排长、班长和有特长的战士,被选拔出来,集中到雁翎岛。
林枫亲自担任总教官,雷鸣、罗大勇、水根以及技术小组的成员分别担任教官。培训班完全从实战出发,将“鲶鱼嘴”战斗的经验教训融入训练科目。白天,学员们进行残酷的水上技能和战术训练;晚上,则围坐在一起,听教官们剖析战例,学习战术理论。
林枫不仅传授战术技术,更注重培养学员们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他鼓励他们提出自己的想法,针对自己部队驻地的实际情况,探讨不同的战术应用。
这些来自基层的骨干,如同干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些新鲜而实用的知识技能。他们的眼神里,逐渐褪去了对水网作战的迷茫和畏惧,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跃跃欲试的光芒。
一个月后,第一期培训班结业。学员们带着成套的训练方法和全新的战术理念,返回各自的部队。他们就像一颗颗充满生命力的种子,将“鲶鱼嘴”的经验播撒到华中水网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捷报频传。其他区域的水上游击队,运用在培训班学到的战术,或是巧妙伏击了日军的运输船队,或是夜间骚扰拔除了小型的哨卡。虽然战果不如“鲶鱼嘴”那么大,但积小胜为大胜,根据地的活动空间明显扩大,日军的水上封锁线变得千疮百孔。
站在雁翎岛上,看着眼前这片已被初步驯服的水域,林枫感到一丝欣慰。他成功地将在华北和山东的经验,与华中水网的实际相结合,并将其转化为了可复制、可推广的战斗力。经验的种子已经播下,并开始生根发芽。
然而,就在他准备向赵司令提出,可以考虑按照计划,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或者对根据地的兵工生产提供进一步指导的时候,一名通讯兵急匆匆地送来了一份来自华北总部的加密电报。
林枫接过电报,译码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电报上的内容很短,却让他心头一沉:
“华北局势有变,黑龙沟基地遇袭,损失重大。见电速归。”
林枫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电报纸,指节发白。华北老家出事了!黑龙沟,那个他倾注了无数心血、视作根据地的工业摇篮,竟然遭到了袭击?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华中的任务虽然取得了成功,但一个更大的、更严峻的挑战,正等待着他回去面对。归途,注定不会平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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