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川眉头紧锁:“有具体线索吗?”
“还没有。但我的人打听到,吴镇海昨天从汉东回来了,带了几个人,生面孔。”冯国栋看看表,
“现在是八点半,离并网还有三个半小时。来得及准备吗?”
“来得及。”陆则川拿起手机,“我让同伟加强布控。”
电话接通,祁同伟的声音传来:“陆书记,我正要找你。秦施这边有发现。”
“什么发现?”
“她昨晚采访的那个瀚海前员工,今早突然失踪了。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电脑硬盘被拆走。”祁同伟语速很快,
“我的人在火车站监控里看到他,被两个陌生人夹着,上了去省城的大巴。车牌号已经锁定,正在追踪。”
陆则川心一沉:“人能找到吗?”
“已经在路上了。但我担心,这只是开始。”祁同伟顿了顿,“陆书记,工地那边……”
“冯省长刚提醒我,瀚海可能在策划闹事。”陆则川走到窗前,“你那边能抽调多少人?”
“两百。都是精干。”祁同伟说,“我已经让他们便衣进入工地周边,混在围观群众里。”
“另外,我在指挥中心盯着,有任何异常,三分钟内就能响应。”
“好。保持联络。”
挂了电话,陆则川对冯国栋说:“冯省长,麻烦您坐镇指挥部。我去工地转转。”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陆则川摇头,“你是省长,要统筹全局。而且……万一有事,你得在指挥位置。”
冯国栋看着他,忽然笑了:“陆则川,你现在有点像沙书记了——事事考虑周全,把别人都护在身后。”
陆则川也笑了:“都是沙公教的。”
两人分开。陆则川戴上安全帽,走出板房。
阳光刺眼,雪地反射的光让人睁不开眼。
他眯着眼,沿着光伏阵列之间的通道慢慢走。
工人们正在做最后检查。看到他,都停下手里的话,点头致意。陆则川一个个回应,偶尔停下来问几句。
走到矿坑边缘时,他遇到了郑为国。老人正蹲在地上,用雪擦洗一块沾了泥的光伏板。
“郑师傅,这个不用手擦。”陆则川蹲下身,“等太阳出来,雪化了,就干净了。”
“我知道。”郑为国没停手,“但我看着脏,心里不舒服。这东西金贵,得好好待它。”
陆则川也抓起一把雪,和他一起擦。雪很冷,但掌心渐渐发热。
“陆书记,”老人忽然说,“今天来了好多人。”
“嗯,都是来看并网的。”
“不全是。”郑为国压低声音,“我刚才去厕所,听见两个人在墙根说话。”
“一个说:‘到时候听我信号。’另一个说:‘保证闹起来。’”
陆则川动作一停:“长什么样?”
“一个戴黑帽子,一个穿黄棉袄。都是生面孔,不是我们工地的。”郑为国擦完最后一块污渍,站起身,
“陆书记,这些人……是不是来捣乱的?”
陆则川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忽然想起沙瑞金的话: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郑师傅,”他认真说,“您帮我个忙。待会儿并网仪式,您带着老师傅们,站在最前排。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慌,别乱。你们稳住了,工地就稳住了。”
老人挺直腰板:“您放心。我们这些老骨头,什么阵仗没见过?当年井下塌方,我们都没慌过。”
“好。”陆则川拍拍他的肩,“那就拜托您了。”
离开郑为国,陆则川快步走向指挥部。路上,他用对讲机呼叫陈晓:
“通知下去,所有安保人员注意两个特征:黑帽子,黄棉袄。发现立即控制,但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九点半,工地外围开始聚集围观群众。有附近居民,有闻讯赶来的市民,也有各路媒体记者。
秦施扛着摄像机,穿梭在人群中。她今天穿得很普通,羽绒服、牛仔裤,像个普通市民。
在一个卖烤红薯的摊子前,她停下来买了一个。摊主是个中年妇女,一边找钱一边小声说:“姑娘,你是记者吧?”
秦施心头一凛:“您怎么知道?”
“我认得你这机子。”妇女努努嘴,“上午也有两个人扛着机子,但跟你不一样——他们镜头老往人堆里扫,不像拍新闻,像找人。”
“长什么样?”
“一个戴黑帽子,一个穿黄棉袄。”妇女把红薯递给她,“姑娘,小心点。今天这阵仗,不太平。”
秦施道了谢,快步离开。她拨通祁同伟的电话,说了情况。
“知道了。”祁同伟声音冷静,“秦施,你现在回媒体区,不要单独行动。”
“可是……”
“听话。”祁同伟难得语气强硬,“我已经锁定那两个人了。他们在东南角,混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我的人正在靠近。”
“好,那你小心。”
“你也是。”
挂了电话,秦施望向工地中央的主席台。陆则川已经站在台上,正在试话筒。阳光照在他身上,身影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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