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霄记起来,那日在单府,这个单老板亲口说,在洛阳经商十余年。
“那是我们契丹皇帝陛下圣明。契丹人与汉人世代为仇,争斗不休。契丹皇帝陛下早已料到,必与你们汉人有一场大战。而我们北地,地贫物薄,哪如你们汉地的物产丰厚。契丹皇帝就派我们乔装汉人,混在洛阳,以行商为业,时常运送汉地的物资到北地。并且,搜集你们汉人的情报,及时送往我们契丹。只待我们兵精粮足之后,杀向你们汉地,占据你们中原,役使你们汉奴。”单老板侃侃而谈,那种不屑,那种傲慢,彰显无余。
“原来如此。那就不是你的错了。两国交兵,各位其主,无可厚非。”李凌霄点了点头,心里释然。然后,他继续说道:“单老板,不对,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我本就姓单。”
“哦,真假无所谓,权当你说的是真话。那我还是称呼你单老板吧。单老板,李元硕为何会派他的亲兵为你护送?”李凌霄盯着单老板问道。
单老板眼珠乱转,计上心来,说道:“李元硕早有投靠我契丹之心。多年来,都是他眷顾着我,生意才会做得顺风顺水。这次,他派亲兵护送,就当是向我们契丹皇帝的投名状。”说完之后,他嘴角上扬,面露得色。
“你撒谎!”忽然,李凌霄大喝一声。
“我没撒谎。”单老板浑身一激灵,眼神游离,不敢直视李凌霄。
“单老板,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确是在撒谎。”此时,李凌霄恢复了淡淡的口气,浅笑着。
单老板一愣,紧紧注视着李凌霄片刻。然后,长叹一声说道:“李凌霄,你很聪明,竟然懂得察言观色。我刚才的话,确是半真半假。投名状是假,但李元硕多年眷顾是真。自从李嗣源称帝,一直到李从珂篡位,我一直与李元硕保持着联系。这些年,我便送给他上万两白银,还有金银首饰。李元硕倒是懂得投桃报李。我的偌大府邸是他特批而建。我的行商通关,也是他多方照应。否则,我如何能够出入北地自由?”
李凌霄心里长叹一声,心说:“这样的朝廷,这样的重臣,岂有不亡之理。”
“单老板,你们是自我了断,还是我们杀你?”
“李凌霄,你不要口出狂言。我们都是一涯法师的门下弟子。来中原卧底,自然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个顶个地身手了得。如果动手,胜败未知。现在——”
“你们是一涯那个老匹夫的弟子?他门下弟子逾千,我看个个都是怂包。你们还身手了得?我呸!大言不惭。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忽然,叶灵筱打断了单老板的话,一阵冷嘲热讽。
“你这个贼婆娘,敢辱我师门?”单老板恼羞成怒。
“哼——”叶灵筱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老娘就是要辱你们,就是要辱一涯那个老匹夫。你奈我何?能奈我何?”说着,她居然银牙咬得咯嘣脆响。
此刻,她是在泄愤,拿一涯的门人弟子泄愤。五年了,她对那一剑,那一人,一直耿耿于怀,噩梦一般的存在。按理说,江湖儿女寻常比斗,互相切磋,败上一剑一招,无可厚非。但是,如果是羞辱性的一剑一招,那便是奇耻大辱。叶灵筱已经将败给一涯那一剑,引以为此生的奇耻大辱,仇恨更是不共戴天。
“贼婆娘,师门大如天。你辱我师门,我要让你血溅山前。”单老板怒目圆睁,如同两团烈火,在眼中腾腾燃烧着。
“你再逞口舌之能,辱骂老娘一句,老娘便撕了你的嘴,拔了你的牙,割了你的舌,断了你的喉。”她狠狠说完。忽然扭过头,大声喝问李凌霄:“李凌霄,你是不是个男人?婆婆妈妈的。该打就打,该杀就杀。哪难么多废话!”
“师傅——”桃花公子轻轻喊了一声,扯了扯叶灵筱的衣袖。那意思是让她少说两句。
“叶前辈说得对。”李凌霄笑着冲叶灵筱点了点头。
这倒是令叶灵筱一阵困惑。她没想到,自己羞辱着李凌霄,回过头来,他还说自己说的对,真是不知其所以然。
此时,李凌霄很是无奈,但是,有口难言。刚才,他一直与单老板对话,一则了解一些实情。二则,也是最关键的,其实在拖延时间。目的是让自己这一方的英雄好汉缓口气,恢复体力。毕竟刚才一场恶战,体力消耗极大。面前这些契丹人,刚才一直没有参战,明显就是在以逸待劳,打得消耗战。更何况,据单老板所言,这些契丹人个个都身怀功夫,不可小觑。
但是,叶灵筱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只能开战,再拖延无益。
他回身面对众人,高亢说道:“各位前辈,各位英雄,眼前这些都是契丹人,他们护送物资到潞州,资助石敬瑭与契丹,武装那些叛军和契丹铁骑。然后,他们便回过头来杀我们汉人。现在,我们就先杀了这些契丹人,永绝后患。”
说完,他手持软剑,直接杀向单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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