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是好人啊,她家的香皂又好用又便宜,咋会弄这些脏东西污染水源?”王二婶子挤到前面,大声说道,试图为林薇辩解。
“就是就是!我闺女脸上长了痘,用了她家的皂,没几天就好了!林娘子心善,绝不会干这种缺德事!”另一个妇人也跟着附和,声音里满是着急。
“知人知面不知心哟!”刘二却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地开口,他抱着胳膊,斜着眼睛看林薇,“为了赚钱,啥黑心事儿干不出来?再说了,官府都来查了,还能有假?我看啊,就是她想省事儿,把污水乱排,才被人告了!”
“你胡说!”小五气得脸通红,就要冲上去跟刘二理论,却被身边的工友拉住了。
“好了,都别吵了!”书吏李三不耐烦地喝止,“官府自有公断,都散了!”
议论声依旧纷纷攘攘,支持与质疑交织在一起,像一张网,笼罩在林薇心头。但她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挺直了脊梁,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她清者自清,更深知这是周记的阴谋——周福贵眼看她要搬去府城,怕她在府城抢了他的生意,才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在她离开前毁掉她的工坊。越是在此时,她越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只会让周福贵得逞。
公堂之上,气氛肃穆。县令坐在公案后,穿着红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脸色威严,目光锐利地扫过堂下。案几上放着惊堂木,旁边站着两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齐声喊着“威武”,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周记东家周福贵站在一旁,穿着绸缎长袍,手里拿着折扇,脸上带着假惺惺的关切,正对着县令说着什么。
“大人,您可得为乡亲们做主啊!”周福贵见林薇被带上来,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县令作揖,语气沉痛,“林王氏的工坊乱排污水,污染了村西的河水,前几日已有乡邻喝了河水闹肚子,若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下官也是为民请命,才斗胆状告,绝无半点私心!”
林薇心中冷笑——周福贵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还“下官”?他不过是个商户,也敢自称下官,真是厚颜无耻!
“大人,民妇冤枉!”林薇跪在堂下,声音清晰,没有丝毫怯懦,“民妇的工坊有专门的废水渗坑,废水排入渗坑后,会经过芦苇过滤,绝无乱排之事!至于周东家所说的‘乡邻喝河水闹肚子’,更是无稽之谈——村西的河水不仅是工坊用水,也是村民日常饮水,若真被污染,为何只有几人闹肚子,而非大规模爆发?更何况,今日在工坊后院发现的污物,是有人蓄意栽赃,民妇恳请大人查明真相!”
接着,她将工坊的管理细则、废水处理流程一一说明,甚至报出了每日负责打扫后院的工徒姓名,请求县令传召问话。
堂外围观的百姓中,也有大胆的为林薇发声。之前在工坊门口辩解的王二婶子挤在人群最前面,大声喊道:“青天大老爷,林娘子说的是真的!她家工坊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我去送过布,亲眼见过那渗坑,里面种着芦苇,一点味儿都没有!”
“是啊大人!那角落平日根本没人去,定是有人捣鬼,想害林娘子!”李大叔也跟着喊道,声音里满是诚恳。
周福贵脸色一沉,立刻反驳:“哼,空口白牙,证据何在?那污物难道是自己长腿跑进她家工坊的不成?再说了,谁知道她的渗坑是不是摆设?指不定白天用渗坑,晚上就偷偷把污水排进河里!”
“你胡说!”林薇气得浑身发抖,“民妇可愿带大人去工坊查验渗坑,看是否有排污痕迹!”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县令坐在公案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凝重。他观林薇神色坦然,逻辑清晰,不似作奸犯科之徒;但墙角的污物又是实实在在的,周福贵也一口咬定林薇排污,一时间竟难以决断。沉吟片刻,他猛地拿起惊堂木,“啪”地一拍,大声道:“肃静!”
堂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县令身上。
“林王氏,你口口声声被人陷害,却拿不出证据;周福贵状告你排污,也只有人证,无直接物证。”县令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林薇身上,“本官念你是妇道人家,且平日并无劣迹,便给你个机会。限你五日之内,查明真相,找出真凭实据来自证清白。若五日后无法证明,则按律处置,你的工坊和店铺,也需关闭整顿!你可愿意?”
五日!林薇心中一紧——这时间太过紧迫,要在五天内找出栽赃之人,谈何容易?但她也知道,这已是县令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若不答应,今日怕是就要被定罪。她立刻叩首,声音坚定:“民妇愿意!谢青天大老爷恩典!民妇定当查明真相,还自身一个清白,也还乡亲们一个公道!”
出了县衙,阳光有些刺眼,林薇却觉得浑身发冷。她站在县衙门口的石阶上,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周福贵既然敢栽赃,肯定早有准备,这五日,怕是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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