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手掌还贴在通风口湿冷的岩壁上，水无痕的手仍搭在他肩头。身后那阵金属刮擦般的低笑越来越近，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正在逼近，不到五丈，甚至更近。
他没有回头。
左臂胎记突然剧烈发烫，像被火焰灼烧。胸口玉佩也震动起来，频率与心跳同步。一股热流从丹田冲起，直贯四肢。他知道这是三股力量在体内碰撞——木灵种、金戈诀、震世法相，全都因水灵珠的融合而躁动不安。
可现在不是压制的时候。
“后面那人……是血老魔分身亲自追来了？”他低声问。
水无痕喘着气：“不是。是另一个高手，修为比厉千屠强得多，左臂是血晶打造，右眼有噬魂珠。”
陈墨明白了。这是血魂宗真正的强者，专门负责猎杀逃亡者。
那人已经爬到了岔道口，一只血晶手臂撑住岩壁，缓缓推进。右眼幽光一闪，一道黑线直射陈墨后心。
陈墨侧身一避，黑线擦过肩膀，在岩壁上留下焦痕。他反手拔刀，却没有立刻出手。通道太窄，无法腾挪，硬拼只会被逼入死角。
心音就在这时响起。
“力不出窍，意先破障。”
声音清冷，不带情绪。紧接着，一段画面浮现：素衣女子立于虚空，指尖轻点，前方魔潮凝滞崩解。没有轰鸣，没有光影，只有一念之间，万物停滞。
陈墨闭眼。
他将全部注意力沉入那一瞬间的画面。不是模仿动作，而是捕捉那种“意先于形”的感觉。他的刀不需要劈出多快，也不需要有多大力量，只要那一刹那的“意”能穿透对手的防御。
胎记越来越烫，玉佩震动加剧。
体内的三股力量开始交汇，不再是混乱冲撞，而是以某种螺旋方式运转。气血翻涌，经脉胀痛，但他强行忍住。他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旦错过，可能再难突破当前瓶颈。
水无痕察觉到他的变化，压低声音：“你要做什么？别强行运功，水灵珠还没稳定！”
陈墨没回答。他睁开眼，双眸泛起熔金色泽。
转身，迎击！
长刀横斩，刀锋未至，一股无形压力已扑面而来。那名血魂宗高手动作一滞，额头青筋暴起，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怒吼一声，血晶左臂猛然挥出，一道血刃切向陈墨脖颈。
陈墨低头闪过，刀势不变，继续前推。
这一次，刀意真正成型。
它不依赖灵力外放，而是凝聚在刀锋前方一点，形成短暂的“真空断层”。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锐响。那名高手仓促抬臂格挡，血晶手臂竟被划出一道裂痕，黑血渗出。
他第一次露出惊色。
陈墨趁机一脚踹出，正中对方胸口。那人身体倒飞，撞塌半边岔道岩壁，碎石哗啦落下，掩埋了大半个入口。
“走！”水无痕立即反应，双手结印，寒流自掌心喷涌而出。冰霜顺着岩壁蔓延，迅速封死剩余通道。冰层厚达半尺，短时间内不可能被打破。
陈墨靠在墙上，呼吸粗重。额头渗出血丝，嘴角也有血迹。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大半体力，体内三股力量仍在震荡，尤其是木灵种，隐隐有失控迹象。
但他清楚，自己刚刚突破了。
不是境界上的晋升，而是对武道理解的一次跃迁。他终于触碰到“意破障”的边缘，哪怕只是皮毛，也足以改变战局。
水无痕看了他一眼：“你刚才那一刀……不是单纯的灵力爆发。”
“是心音指引。”陈墨抹去嘴角血迹，“我看到了一个人，她用意念就镇压了万丈魔潮。”
水无痕沉默片刻：“你能看到她的样子？”
“只是一闪而过。”
水无痕眼神微动，但没再说什么。他扶着岩壁站直身体，脸色苍白。刚才那一波寒流几乎抽干了他的灵力，短时间内无法再施展大范围冰术。
“我们还得往前。”陈墨收起刀，握紧水灵珠。珠子表面的文字依旧清晰：“九鼎归位，血河将启。”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
两人继续向前爬行。通道依旧狭窄潮湿，仅容一人通过。身后冰封处传来轻微震动，碎冰掉落的声音不断响起。追兵没有放弃，正在尝试破冰。
陈墨知道他们撑不了太久。
爬行约三十丈后，前方出现一个稍宽的转折口。地面有积水，墙壁上刻着古老符文，已经被水流侵蚀得模糊不清。陈墨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那些符文。
指尖传来微弱震动。
他心头一跳，立刻按住玉佩。胎记再次发烫，热度比之前更强。这些符文和本源之心有关，甚至可能和叶昭留下的印记同源。
“这里有机关。”他说。
水无痕皱眉：“别碰。这种地方的陷阱往往连环触发。”
话音未落，头顶岩层忽然传来震动。
两人同时抬头。上方岩石出现细小裂缝，灰尘簌簌落下。紧接着，左侧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根黑色管状物，前端对准通道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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