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虽然收回了辞职和搬走的决定,但她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在公司里,她总是低着头,尽量避免与我单独接触,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难以化开的哀伤。
看着她强颜欢笑、努力工作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和无力感。
我迫切地想做点什么来弥补,来安抚她受伤的心绪。
下班后,我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收益和可支配的现金。
得益于公司业务的快速发展和几笔关键投资的成功,我手头能够动用的流动资金已经悄然累积到了两百多万。
一个念头瞬间清晰起来——我要把顾晚舟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买下来,直接过户到她的名下。一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家,或许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和慰藉,也算是我对她的一份实实在在的承诺和保障。
我立刻联系了那套房子的房东。对方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意外,听到我想全款购买他这套正在出租的房子时,更是犹豫不决。
“林先生,这……太突然了。这房子地段不错,租售比也还行,我本来没打算卖的。”房东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而且这价格……现在行情看涨,您这全款虽然痛快,但这价格……容我再考虑几天,和家人商量商量,您看行吗?”
虽然有些波折,但至少对方没有一口回绝。我压下心中的急切,表示理解,并请他尽快给我答复。
处理完这件事,沈雁冰终于带着她的尽调团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她看起来十分疲惫,但那双清冷的眼眸却依旧锐利有神。
而且她工作热情丝毫未减,她甚至没有休息,第二天一早就准时出现在公司,开始整理海量的尽调资料。
她的敬业和高效,让我既佩服又有些过意不去。
第二天晚上,我在家中书房研究鼎峰和环宇送来的投资报告以及沈雁冰初步整理的供应商资料,试图梳理出下一步的谈判策略。
直到晚上九点多,我才猛然想起一份关键的供应商资质证明文件似乎落在了办公室抽屉里。
我驱车返回公司。
整栋大楼大部分区域已经熄灯,只有少数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其中就包括沈雁冰的那一间。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她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我正准备敲门,目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办公室内的景象——
沈雁冰坐在办公桌后,双眼紧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舞动。
她依旧穿着白天那身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但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些松散,几缕发丝垂落在额边和颈侧,让她冷峻的侧脸柔和了几分。
而她面前,那张不算宽大的接待沙发上,正蜷缩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睡得正熟。
小女孩的脸蛋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雪白的毛绒兔子玩偶。
睡梦中的她显得格外乖巧安静,与这间冰冷严谨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沈雁冰在处理文件的间隙,才会抬头看一眼沙发上的小女孩。
那一刻,她身上所有的锋芒、冷冽和距离感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种母性的温柔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站在门口,一时有些恍惚。我从未想过,这位冰山般的沈律师,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孩子?她从未提起过。
或许是感受到了门口的视线,沈雁冰猛地抬起头。当她看到我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极少见的慌乱,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坐直了身体,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领,那份温柔的母性气息瞬间被她收敛得无影无踪,重新变回了那个专业、冷静、甚至有些戒备的沈律师。
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轻轻带上门,阻隔了我看向里面的视线。
“林总?您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但仔细听,还是能察觉到一丝极力掩饰的不自然。
“我回来取份文件。”我压低声音,怕吵醒里面的孩子,“那是……?”
“我女儿。”沈雁冰的回答简洁干脆,没有多余的解释,语气里带着一种清晰的界限感,似乎不愿多谈。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孩子很可爱。这么晚了,怎么不带她回家休息?工作永远做不完,身体和孩子更重要。”
沈雁冰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对我的话有些意外,但那丝波动很快被她压下。“谢谢林总关心。她有点不舒服,不肯待在托管班,我就带她过来一会儿,她睡着了,我正好处理点收尾工作。马上就带她回去。”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却又滴水不漏,维护着她一贯的独立和隐私。
“好,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我没有再多问,对她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身后传来沈雁冰极轻的一声:“谢谢林总。”
取了文件离开时,我看到沈雁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但门已经关紧了。想起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温情画面,我对这位冷艳律师的印象,不由得加深了一丝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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