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序非但没有挫败,胸膛间的火焰反而燃得更旺。
“木兰排……呵,很好!”
他一把抓起通讯器,按下通话键:
“木兰排,我是孟时序,收到请回答。”
重复三次,然而,所有的呼唤都如石沉大海,没得到半点回应。
孟时序的唇角勾起。
很好!
他眼底掠过一道灼热的光,唇齿无声流转间吐出一句话。
“苏婉宁,看我怎么‘收拾’你!”
木兰排这把暗刃无处不在时,指挥部很快又迎来了一群“阵亡”士兵。
带头的是战狼连的四排长,他把还在冒烟的头盔往桌上一撂,冲着沈墨就抱怨起来:
“沈连长,木兰排可是你手下的兵,你得好好管管!”
沈墨饶有兴致地向前倾身:
“哦?木兰排又干什么了?说来听听。”
一个脸上还沾着泥印的班长抢先开口:
“我们班刚在背风处啃干粮,好家伙,馒头才咬第二口,就听‘咻’的一声——”
他边说边比划:
“我跟老李直接被倒挂上了树杈!连嘴里的馒头都没来得及咽!”
旁边一个士兵心有余悸地接话:
“她们还在树下画了个圈,把我俩没吃完的干粮码得整整齐齐,旁边还用树枝划了两个字——”
“贡品!”
沈墨嘴角抽动,强压住几乎要溢出的笑意:
“咳……这说明人家把环境利用得很充分嘛。”
“还有更过分的呢!”
一名侦察兵一脸委屈。
“我好好趴在草丛里潜伏,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拍我肩膀。我一回头——没人!再一回头,一个涂满迷彩的女兵突然凑到我面前,咧嘴一笑,手往我脖子上一抹。我就这么‘牺牲’了!毫无防备啊!!”
正说着,刚“阵亡”归来的二连指导员也摇着头加入吐槽:
“我们更冤!走着走着,前面树上突然掉下来个条幅,上面写着:‘此路是我开’。我们正愣神呢,两边树上哗啦啦又垂下两条:‘此树是我栽’,‘留下买路财’!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模拟手雷就从天而降……全员报销!”
沈墨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买路财?她们要什么?咱们的馒头票啊?”
“可不是嘛!”
指导员哭笑不得地一摊手。
“等红烟冒完,她们还真从树上滑下来,把咱们的干粮袋全摸走了!临走还说了句‘谢长官赏’!”
指挥部里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哄笑,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警卫排长都弯下腰,笑得直捶桌面。
就在这时,孟时序带着一身林间的寒气踏入指挥部,正好听见最后那段“买路财”的尾声。
原本围在沈墨身边的士兵们立刻涌上前去,七嘴八舌地诉起苦来:
“营长!您可回来了!”
“木兰排这打法太不讲规矩了!”
“我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就全被‘报销’了!”
孟时序静立原地,面无表情地听完所有抱怨,却只是淡淡点头:
“嗯,知道了。”
在一片错愕的寂静中,他转身走向沙盘,声音沉静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帐篷:
“觉得委屈?”
“嫌她们不按常理出牌?”
他抬眼扫过每一张不服气的脸,目光如刀:
“战场上,敌人会提前通知你进攻方向吗?”
“会因为你正在吃饭就暂停开火吗?”
“会因为你嫌打法难看,就换你们熟悉的套路吗?”
一连三问,掷地有声,刚才还喧闹的指挥部顿时鸦雀无声。
孟时序的手指重重落在沙盘上,直指木兰排最后消失的位置:
“她们用不到十分之一的兵力,把你们耍得团团转。”
“用最原始的陷阱和手段,让你们接二连三地‘阵亡’。”
“用心理战术,搅得你们寝食难安。”
他声调陡然一沉,目光如炬:
“现在你们该考虑的,不是她们讲不讲规矩——”
“而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被一支小部队用这些所谓‘不入流’的战术,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一番话如同冷水泼面,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士兵们全都低下头,脸上阵阵发烫。
孟时序收回视线,语气恢复平稳:
“全部去集结区复盘,每人交一份详细的被伏击报告。我要看到每一个被‘消灭’的细节。”
“是!”
众人齐声应答,再不敢多言。
待帐篷里恢复安静,沈墨凑到孟时序身边,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笑道:
“老孟,说实话,我现在是真服了你了。”
沈墨朝沙盘上木兰排的方向努了努嘴,语气里满是佩服:
“像苏排长这样的姑娘,除了你,还真没几个人敢招惹。以后你要是惹她不高兴,不是我说,搓衣板都得跪穿好几块。”
孟时序的目光仍凝在沙盘那片代表未知的暗色区域,仿佛能透过这模拟地形,看见那个正在林间从容指挥的身影。
他没有接话,唇角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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