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无形的冰霜,连呼啸的北风都在这股威压下凝滞。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嗡鸣,像是远古巨兽在深渊中苏醒。
人类联军最前方的战士们下意识地收紧缰绳,麋鹿不安地踏着蹄子,喷出白色的雾气。士兵们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只看不见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这、这是什么......”一个年轻的火炮手喃喃自语,手在微微颤抖。
恐惧像瘟疫般在军阵中蔓延。身经百战的老兵额头渗出冷汗,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发白。在这股超越常理的力量面前,多年征战中积累的勇气正一点点瓦解。
就在这时,亚伦国王却笑了。
那笑声起初很轻,随即变得越来越响亮,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们经历的还少吗?”他的声音不大,却奇迹般地传遍了整个军阵。银色的盔甲在阴沉的天光下依然闪耀,披风上的家族纹章——立起的白狮,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北境的寒冬,我们缺衣少食,靠着彼此的体温熬过暴风雪。风临平原的绝境,眼睁睁看着战友倒下,却从未放弃希望。”亚伦缓缓拔出佩剑,剑身反射出他坚定的眼神,“每一次都是绝望,每一次敌人都看似不可战胜。”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惶恐的脸:“然而我们一路征战到了现在!我们有神明庇佑,是命运眷顾,也是每一次跌倒后的爬起,是每一个牺牲同伴留给我们的信念!”
亚伦高举长剑,声音如惊雷炸响:“没有什么可怕的!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前进!我相信我们的努力和牺牲,定会被风神看到。今日之后,全人类都会传唱我们的故事——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强大,而是因为我们从未屈服!”
“没有畏惧,只有胜利!”国王的呐喊在扎木兰回荡。
短暂的寂静后,从黑泽军团的方阵中,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嗓音。那是个失去一只眼睛的老兵,脸上布满伤疤,他轻声唱起了那首领地的风神赞歌,《风神的翅膀》: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另一个声音加入进来,接着是第三个,第十个……很快,整个黑泽军团都开始合唱。起初还有些杂乱,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歌声变得整齐划一,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
来自北方冰原的战士们互相看了看,浓密胡须下的脸庞写满困惑。他们听不懂歌词,但那旋律中蕴含的某种东西,却让他们沉重的心情渐渐轻松,握着战斧的手重新充满力量。
德隆侧头问身边的提拉德:“这是什么歌?我从没听过。”
提拉德摇摇头,金色的短发在风中微动:“不知道,但……很好听。”
确实好听。简单的旋律,朴素的歌词,却在每个人心中点燃了小小的火苗。
更多的士兵开始跟着哼唱,不同军团的士兵用各自的方式演绎着这首赞歌。渐渐地,歌声连成一片,在战场上空回荡,与那股无形的威压分庭抗礼。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亚伦国王站在阵前,听着身后越来越嘹亮的歌声,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笑意。他能感觉到,那股笼罩在战场上空的威压正在消退——不是被力量驱散,而是被这充满希望的歌声一点点融化。
亚伦国王剑指前方,声音士兵的歌声融为一体:
“为了人类!为了未来!”
震耳欲聋的呐喊伴随着激昂的旋律,人类联军如同苏醒的巨狮,向着黑暗发起了决死的怒吼。而引领他们的,是那对看不见的、却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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