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安静地流淌。米香越来越浓。
沈砚似乎睡着了,又似乎只是在闭目养神。他的呼吸平稳而绵长。
林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只缠着纱布的左手上。纱布包裹下,那道旧疤的轮廓依稀可辨。她想起十年前巷子里那个不顾一切抓住刀刃的少年,想起他满手的血和最后消失在黑暗里的、带着屈辱的狼狈背影…又想起昨夜他高烧呓语时泄露的痛苦,想起他挡在油锅前的本能,想起他凝视阿阮时眼中化不开的温柔…
无数个碎片在她脑中交织、碰撞,最终拼凑成一个远比“寒鸦”或“杀手”更加复杂、更加沉重的身影。
她的指尖微微动了动,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她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没有去碰触他,只是悬停在离他缠着纱布的左手几寸之遥的空中。
她的指尖,仿佛能感受到那纱布下传来的、属于他的、微凉的体温和那道旧疤沉默的存在。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指尖悬停,目光柔和地落在他沉睡(或假寐)的脸上。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亮了她纤细的身影,也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那只安静搁置的、缠着纱布的手。
空气中,米粥的暖香越来越浓郁,像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包裹着房间里的一切。新熬的粥香,窗外的晨光,沉睡的阿阮,闭目养神的男人,还有那个站在他面前、指尖悬停、目光柔和的女子…构成了一幅无声却充满了复杂暖意的画面。
窗台上的绿萝,在暖阳里舒展着油绿的叶片,叶尖微微颤动着,仿佛也在无声地呼吸着这劫后余生的、带着米香和晨光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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