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海资本。这个名字在父亲日记里出现过三次。
夺冠后第二天,夏知微回了趟老家——湖南一个小县城。母亲还住在老旧的单位宿舍里,客厅墙上挂着父亲的黑白遗照,一个戴眼镜、面容清瘦的男人,笑容拘谨。
“微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母亲有些慌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回来拿点东西。”夏知微径直走进书房。
那个漆皮脱落的铁皮箱还在书架顶层,落了厚厚的灰。她上次开箱还是十年前,那时她刚考上大学,整理父亲遗物时只草草翻过,哭了一场就锁上了。
这次她仔细翻找。箱子里有父亲的工作笔记、会计证书、几张泛黄的奖状,还有一本深蓝色封面的日记本。日记从1998年记到2002年,最后一篇的日期是父亲被捕前一周。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从第一页开始读。父亲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记录着每天的工作:核对账目、跑银行、见客户。琐碎,平淡,直到2001年3月的那几篇。
“3月12日,晴。市分行信贷科的王科长又来了,要我们厂做一笔‘过桥贷款’的担保。我说要开会研究,他脸色不好看。临走时说:‘老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3月15日,阴。厂长找我谈话,说这笔担保必须做,是‘政治任务’。我问如果出问题谁负责,厂长说‘上面有人兜着’。我签了字,手在抖。”
“3月28日,雨。贷款果然出问题了。借款方跑路,银行要我们厂承担连带责任。一千二百万,厂里一年的利润。王科长今天来,说可以‘操作’,但要我‘配合’。”
“4月3日,多云。我拒绝了。我不能做假账。厂长骂我死脑筋,说‘全厂几百号人等着吃饭’。但我记得父亲说过:会计的笔,是良心的秤。”
日记在这里中断了三天。再下一篇,笔迹潦草:
“4月7日,暴雨。他们把我办公室的账本拿走了。王科长说:‘老夏,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说:‘账目都是真实的。’他笑了,笑得很难看。”
那是最后一篇日记。一周后,父亲被带走。六个月后,法院判决:夏建国,犯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父亲没上诉,一年后病死在狱中,终年四十二岁。
夏知微合上日记,手指冰凉。她想起父亲入狱后,母亲带着她四处求人,那些叔叔伯伯要么闭门不见,要么摇头叹气:“老夏太倔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王科长...”她喃喃道。日记里那个信贷科王科长,全名王振华。她打开手机搜索这个名字,第一条结果就是:王振华,现任中国商业银行湖省分行副行长。
第二条结果,关联新闻:“蓝海资本与中商银行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共同设立文化产业投资基金。”
时间是一年前。
手机震动了,一个陌生号码。夏知微接起来。
“夏小姐,我是蓝海资本的副总裁,赵东。”男人的声音浑厚,带着商人的圆滑,“恭喜您在《导演,请就位》夺冠。我们公司非常欣赏您的才华,想和您聊聊合作。”
“什么合作?”
“我们准备投资一个青年导演扶持计划,想请您做首席内容官。”赵东顿了顿,“另外,我们听说您父亲当年的事...也许我们可以帮忙。”
夏知微握紧手机:“帮什么忙?”
“当年那笔贷款,有些内情可能您不清楚。”赵东声音压低,“王振华副行长现在是我们基金的顾问。如果您愿意合作,他可以帮忙重新审核当年的案卷,说不定...能翻案。”
赤裸裸的交易。夏知微感到一阵恶心。
“我需要考虑。”
“当然,不过夏小姐,我提醒您——星辉的林深不是什么善茬。他那个数据实验室,说白了就是要控制创作端。跟我们合作,您有完全的自由度。”赵东笑了笑,“另外,秦朗导演那边...我们也有接触。好莱坞那部《算法末世》,我们是中方投资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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