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礼官高唱"加冠礼成"时,嬴政头戴冕旒抬眼扫视群臣,满朝文武尽皆俯首——唯吕不韦负手而立,纹丝不动。
朝堂之上,突然有大臣厉声喝道:"吕不韦!王上今日行冠礼,你竟敢不跪?眼中可还有王上!"
然而殿中群臣多半低头垂目,无人敢应和。
谁不知当朝相国党羽遍布,权倾朝野?纵使心怀不满,在这威势之下也只能噤若寒蝉。
王翦与蒙骜交换了个眼神,心知此人气数将尽。
今日便要教他明白,这秦国的天究竟属于谁!
吕不韦却从容整了整衣冠,慢条斯理道:"老臣年迈体衰,腿脚实在不便,还望王上海涵。
"说罢竟连腰都不曾弯一下。
这番作态分明是向新即位的秦王示威——即便你已行冠礼,这朝堂仍是本相的天下!
"哈!"
嬴天衡突然笑出声来,按剑而出:"既说腿脚不便,留着也是无用。
不如砍下来给父王作贺礼,岂不美哉?"
更令众人震惊的是,嬴政竟颔首称善:"太子此言甚合寡人心意。
不知相国可愿献此厚礼?"
吕不韦瞳孔骤缩。
这般荒谬的论调,分明是要当众撕破脸!可他转念冷笑:满朝皆是我的门生,罗网杀手遍布咸阳,你父子二人凭什么与我抗衡?
"政儿!"赵姬突然厉声呵斥:"相国为国操劳半生,你岂能如此无礼!还不快向相国赔罪?"
嬴政目光如冰。
对这个生母,他早已不存半分期待。
随着赵姬发声,华阳太后、阳泉君、成蟜等纷纷出列声援。
一时间殿内尽是逼迫秦王道歉之声。
忠于王室的老臣们气得浑身发抖,六国使节则暗自窃喜——秦国内乱,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有意思。
"楚使低声讥讽:"这就是虎狼之秦的新君?"
"权势熏天..."齐使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吕不韦。
面对群臣逼迫,嬴政神色不改。
他寒眸扫过每一张或谄媚或愤慨的面孔,最后定格在吕不韦身上:
"要我父王向你赔罪?"嬴天衡突然拔剑出鞘:"你也配!"
燕云十八骑齐刷刷抽出弯刀,森冷刀锋直指吕不韦一行人,只待嬴天衡下令便要血溅朝堂。
吕不韦阴鸷的目光透过眼缝:"陛下,太子这般胡作非为,岂不让群臣心寒?老臣以为——此子不堪储君大任!"
此言一出,整个咸阳宫骤然死寂。
众臣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权倾朝野的相国。
谁都没料到吕不韦竟要当堂逼宫!
这既是青云直上的机会,也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刻朝堂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吕不韦手握重兵——赵姬与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势力尽在掌握,嬴政纵有王翦蒙骜相助,又怎敌得过这般盘根错节的势力?
文官系统皆在吕氏掌控,没了他们,大秦这部庞大的国家机器如何运转?
转瞬间,此起彼伏的请命声响彻大殿:
"太子德不配位,请陛下废储!"
"请陛下废储!"
"废储!"
......
嬴天衡忽然抚掌轻笑。
"有诸公殉葬,想必吕相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
"燕云十八骑!"
"在!"
"杀!寸草不留!"
寒光乍现时,满朝哗然!
赵姬与华阳太后花容失色:"政儿休要糊涂!杀了他们,大秦江山谁来维系?"
她们虽贪权柄,却更怕动摇国本。
若六国趁虚而入,这锦绣富贵岂不化作泡影?
吕不韦须发戟张:"嬴政!今日便叫你知道——"
"禁军听令!"
二十九载风云过,吕不韦岂是易与之辈!
"禁军何在?"
"莫非尽数死绝了?"
连声呼喝却无人应答,他心头发紧。
嗒嗒嗒——
铁蹄踏血而来,数百玄甲锐士直入宫闱,马鞍侧悬着滴血的首级。
"玄甲军觐见!"
吕相瞳孔骤缩,多年布局竟被连根拔起。
"难怪太子殿下成竹在胸。
"他强自镇定,"宫中暗桩隐秘至极,殿下如何洞若观火?"
这盘棋他尚有余力。
纵使身死,能以秦土陪葬,值了!
"遗言仅止于此?"嬴天衡冷嗤,"来人!"
阴影中走出的青年令吕不韦青筋暴起:"李斯?!"
这个屡献奇谋的门客,这个被自己视作心腹的荀门 ,竟是埋得最深的暗棋!
"吕相误解了。
"李斯淡然作揖,"斯从来都是太子门人。
"
"好!好得很!"吕不韦怒极反笑,"可本相的后手......"
"是说城外五万兵马?"嬴天衡把玩着玉扳指,"若无不良人与锦衣卫放水,吕相真以为能轻易收服大军?"
吕不韦面如金纸,踉跄退后半步。
吕不韦此刻彻底乱了阵脚。
五万精锐入咸阳,他尚有一线希望扭转局面,可如今一切化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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