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找三百人过来,对冲这些老兵的声势,到时候审判庭里我们的人占优,鼓掌、喊口号都能压过他们,记者拍出来的画面也好看,是‘军民同心支持审判’,舆论也能跟着转向。”
“龙小云说,人数多了,老兵们看到我们占优,自然就不敢闹了。”
“不行!”
龙老猛地摇头,语气坚决得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否定。
“这样只会激化矛盾!简直是胡闹!”
“我们是军方,是国家的公信力代表,要是和民众对着干,搞‘人数压制’,跟街头斗殴有什么区别?事情就彻底掩盖不住了!”
“一旦引发民愤,网上的舆论会炸锅,那些自媒体、网友肯定会骂我们‘以势压人’‘打压功臣’,巡查组正好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到时候上面就算想保我,也没法堵住悠悠众口!”
“对整个体系的冲击太大了!到时候别说量子工程推进不了,我们自身都难保,多年积累的声誉会毁于一旦,以后谁还相信军方?谁还愿意参军?”
“小云还是太年轻,只想着用人数压人,根本不懂舆论的厉害!”
安涛愣了一下,脸上的慌乱渐渐褪去,眉头紧锁,手指下意识地攥在一起,连忙应道。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这办法确实不妥,太冒险了。”
“龙老,那您看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继续这么闹腾,影响审判的正常进行吧?!”
“安涛。”
龙老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肃,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对方,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拦住他们。”
“不能让这些老兵、记者进入审判庭,绝对不能让他们干扰审判进程。”
“审判庭要是出了问题,量子工程也会收到影响,到时你也没好果子吃!”
安涛的脸色微微一变,瞳孔收缩了一下,嘴唇动了动,试探着问。
“龙老,您的意思是……强制阻拦?”
“动用警卫部队?用盾牌和警棍把他们挡在外面?要是伤了人,会不会……”
龙老死死攥着拳头,沉默了几秒,最终咬牙地开口。
“随你!用什么手段都好!”
“我再也不想看到统帅府被围困的那一幕,绝对不能!”
他的声音带着愤怒。
显然被康团围堵统帅府的事情,成了他一辈子的心病。
“你记住,这次的审判庭,审判的不只是陈树。”
龙老轻轻叹息一声,语气里满是疲惫和沉重,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那个侯检长,已经通过了申请。”
“他也要在审判庭上,控诉我滥用权力,打压异己,说我为了给小云铺路,抢了陈榕的军功,还故意针对陈家,借审判之名清除异己。”
“他敢?!”
安涛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愤怒,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他和我们不是一个部门,权责分明,审判军方人员、控诉统帅,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力!这分明是故意针对您,是借题发挥,想踩着您上位!”
“他就是看到您现在被舆论盯着,想落井下石!”
“资格?权力?”
龙老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满是无奈和苍凉,摇了摇头,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
“在绝对的利益和猜忌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上面现在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平息舆论,西南边境动荡,量子工程引发争议,陈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总得有人出来负责。”
“我这个统帅,自然成了最好的目标——位高权重,手里握着量子工程和军方大权,正好给他们一个‘权力过大、滥用职权’的借口。”
“上面已经同意了他的申请,他们需要我在审判庭上述职,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平息外面的流言蜚语。”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必须让这次审判顺利进行,必须剥离陈家的身份了吧?”
“陈家的‘国家柱石’名头,就是他们攻击我的最大把柄,只要剥离了这个身份,陈家就成了普通家庭,他们就没法再拿‘打压功臣后裔’做文章,我述职时才能少些掣肘,才能保住自己,保住量子工程。”
“量子工程不能毁在我手里,这是能让国家腰杆硬起来的根本!”
安涛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神里的慌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决绝。
他猛地站直身体,对着龙老恭敬地低下头,语气郑重得近乎虔诚,换了称呼。
“学生明白,老师。”
这一声“老师”,不同于平日里的“龙老”,意味着他不再只是下属对上级的服从,而是回归了当年拜师学艺的身份。
当年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是龙老一手提拔、悉心教导,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这声称呼,是承诺,是忠诚,是愿意为龙老承担一切风险,甚至不惜背上“强制驱散民众”的骂名,毫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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