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归一殿内,杀机与道韵交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衡。
赤金华服青年的尸体倒伏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沿着古朴的石板缝隙蜿蜒流淌,映衬着石台上那两枚愈发璀璨的玉简,显得格外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道韵,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年轻僧人与那紫裙女子早已退至大殿边缘,与夏尘呈三角对峙之势,两人脸上之前的从容与算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与忌惮。他们的目光时而扫过地上那具尸体,时而落在静立原地、气息渊渟岳峙的夏尘身上,眼神闪烁不定。
夏尘体内,炼气十二层极境的灵力如长江大河般奔腾不息,圆融无瑕,方才激战的消耗正在被飞速补充。他并未急于动作,【洞虚神眼】的银辉在眸底缓缓流转,冷静地分析着眼前瞬息万变的局势。
首要目标,是那引发异动的两枚玉简!
神光聚焦于石台之上。只见那枚镌刻着繁复星辰轨迹与山川脉络的阵道玉简,此刻正迸发出亿万缕银色毫光,无数细小的符文如同拥有了生命,从玉简表面脱落,升腾而起,与大殿穹顶那片模拟的周天星河遥相呼应。星光垂落,与符文交织,竟在玉简周围构筑起一层层虚实变幻的灵光壁垒,隐隐传出令人心悸的阵法波动。
而另一枚,气息最为古朴浩瀚,疑似记载太初圣地根本道法的玉简,则显得内敛许多。它通体被一层混沌色的气流所包裹,表面那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活了过来,在气流中沉浮,演绎着某种天地初开、大道演化的至理。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吸引力从中散发出来,让在场所有人体内的灵力都不由自主地产生共鸣与渴望。
“根本道法……太初真意……”夏尘心中凛然。通过【洞虚神眼】,他比其他人都更清晰地“看”到了那混沌气流中蕴含的一丝本源气息,那与他之前吸收太初晶石、引动太初秘钥时的感觉同出一源,但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此物,对他夯实万古最强道基,探寻炼气极境之后的道路,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必须拿到手!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那年轻僧人忽然双手合十,口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安定人心的力量,试图驱散殿内因杀戮和贪婪而弥漫的躁动气息。
“这位施主,神通惊人,杀性却未免太重。”僧人目光澄澈,看向夏尘,语气平和,“此乃太初传法圣地,当以悟道为先,何必再造杀孽?不如我等暂且罢手,共同参悟这玉简异变之玄妙,各凭机缘,如何?”
他说话的同时,脚下微动,看似无意,却恰好封住了夏尘直接冲向那根本道法玉简的一个最佳角度。其身周淡金色的佛光若隐若现,那串看似普通的念珠在掌心缓慢转动,散发出隐晦的魂力波动。
夏尘心中冷笑,这秃驴看似劝和,实则包藏祸心。言语挤兑,想给他扣上一顶“杀性重”的帽子,占据道德制高点,同时暗中调整位置,形成牵制。其真正的目标,恐怕也是那根本道法玉简,只是摄于自己的雷霆手段,不敢贸然动手,想拖延时间,或者引动他人先行试探。
而那紫裙女子,则是一言不发,一双美眸死死盯着那枚阵道玉简,眼神炽热无比。她纤细的十指在袖中飞速掐动,结出一个个玄奥的印诀,周身空间泛起细微的涟漪,似乎在沟通、解析着那阵道玉简外围正在形成的灵光壁垒。她对那赤金青年的死毫不在意,对僧人与夏尘的对话也充耳不闻,全身心都沉浸在了对那阵道传承的渴望之中。
三方各怀鬼胎,气氛微妙到了极点。
然而,这份脆弱的平衡,并未持续太久。
“嗖!嗖!嗖!”
殿门外,破空之声接连响起,三道身影几乎不分先后地掠入大殿之中!
为首者是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背负长剑,面容俊朗,气息凌厉,赫然是一位筑基初期的剑修!他刚一踏入,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全场,当看到地上赤金华服青年的尸体时,瞳孔猛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容。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穿青色罗裙的女子,手持一盏青铜古灯,灯焰如豆,却散发出柔和而稳固的光芒,将她周身三尺照得纤尘不染。她的修为在炼气九层巅峰,但气息沉凝,显然根基极为扎实。
最后一人,则是个身材矮壮、皮肤黝黑的汉子,他赤着上身,肌肉虬结,上面布满了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如同岩浆在皮肤下流动,散发出灼热而狂暴的气息,修为亦是炼气九层巅峰,走的显然是体修路子。
这三人显然并非一路,彼此间也保持着警惕,但此刻都被殿内的景象和那石台上异动的玉简所吸引。
“赤阳宗的少主……竟然死了?”那背负长剑的白袍青年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失声低语,语气中充满了震撼。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在场气息最为深沉可怕的夏尘,“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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