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北京郊外,寒气浸骨。
稀疏的路灯在浓重的夜色中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斑,照亮着空寂无人的街道。严格的灯火管制和战时宵禁,让这座往日喧嚣的国际都市陷入了异样的沉寂,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象征着防空系统启动的短暂低沉警报声,提醒着人们战争并未远离。
一只灰褐色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有些笨拙地落在了一根高压电线杆的顶端。
它的小脑袋机警地转动着,黑豆般的眼睛扫视着下方沉睡的厂区、农田和零散的民居。
这只麻雀,正是张夜所化。
从岩洞再次出发后,他便选择了这种城市中最常见、最不引人注意的形态进行侦查。
然而,潜入京城的过程远比他预想的要困难。
整个京城地区,尤其是核心区域,仿佛被一张无形而致密的“力场”所笼罩。
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检查站、巡逻队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更有一种精神层面的、高度戒备的扫描感,若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
这显然是针对可能存在的异能者渗透所布下的某种侦测网络,虽然无法精确锁定像他这样擅长伪装的存在,但任何过于强大的能量波动或异常精神活动都可能触发警报。
他不得不极其小心地压制自身的气息,完全依靠麻雀的本能行动,在建筑物的阴影、枯枝败叶间跳跃穿行,进度缓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麻雀站在电线杆上,内心焦灼。
时间每过去一分钟,潜入的猎犬可能造成的破坏就多一分,前线的压力就重一分。
他需要更直接、更高效的信息来源。
天色微明,东方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麻雀振翅飞起,朝着记忆中京城西北方向,那片戒备格外森严的区域飞去——那里是华夏军方多个重要指挥机构的所在地。
越靠近核心区域,那种无形的压力就越发明显。空中偶尔有小型无人机悄无声息地掠过,地面上的巡逻队频率明显增加,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一些建筑物内部传来的、经过严格屏蔽的能量波动——那里可能驻扎着华夏的异能者部队“龙组”的成员,或者布置了大型的防御性灵能装置。
不能再靠近了。
张夜所化的麻雀,最终落在了一栋距离某个大型军事管理区尚有数公里远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六层办公楼楼顶。
这栋楼位置颇佳,既能观察到远方管理区的大致轮廓,又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他需要更深入的情报。
心念一动,楼顶的麻雀身形骤然模糊、缩小,化作一只毫不起眼的、带着细微斑纹的库蚊。
蚊子振动着几近无声的翅膀,乘着清晨的微风,朝着那片警戒区域飘去。
这一次,体型更小、生命波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蚊子形态,完美地避开了大多数的物理和能量侦测。
他巧妙地利用气流,沿着建筑物的通风管道、电缆缝隙,如同真正的昆虫般,悄无声息地渗透了进去。
经过一番周折,他成功潜入了一栋标识着“第七作战情报分析中心”的建筑内部。
走廊里寂静而整洁,只有偶尔走过的、穿着常服或作战服的工作人员,人人脸色凝重,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熬夜、咖啡和紧张的气息。
蚊子顺着通风口,潜入了一间灯火通明、布满大型显示屏和通讯设备的大型会议室。里面烟雾缭绕,十几名军官正围坐在椭圆形会议桌旁,进行着紧急会议。
坐在首位的是一位两鬓斑白、肩章显示为中将的老者,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
张夜所化的蚊子,轻轻落在天花板角落的阴影里,复眼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敏锐的听觉捕捉着每一句对话。
“……综上所述,东南沿海防线压力巨大,莱茵的航母战斗群活动频繁,空中冲突升级。‘龙组’第三、第四小队必须钉死在宫古海峡前沿,一步不能退!”一位大校指着屏幕上的海图,声音沙哑。
“华北方向,雷达显示有多批次不明高空飞行器试图迂回,疑似莱茵的隐形轰炸机,已被成功驱离,但对方的企图很明显。”另一位负责防空的军官补充道。
这时,一位戴着眼镜、气质更偏向技术型的上校切换了屏幕画面,神色异常严肃:“首长,最棘手的是内部清理问题。根据国安部门和我们技术侦察局联合研判,基本可以确定,至少有三到四个莱茵的‘猎犬’小组,已经像病毒一样渗透进了京城及周边地区。”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具体位置有线索吗?”中将沉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有,但很模糊。”技术军官调出几张卫星图片和信号分析图,“其中最可疑的一个点,在这里——北郊废弃的‘红星第三农机厂’。该厂区地下部分结构复杂,废弃多年,近期监测到异常的、经过高度加密的短波信号进出,能量反应模式与之前掌握的莱茵异能者特征有百分之六十五的吻合度。而且,厂区周边近期发生了多起诡异的失踪和意外死亡事件,手法专业,像是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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