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块巨石的轰击,城墙终于完全崩塌。匈奴死士蜂拥而入,与守军短兵相接。后方士兵拼命清理碎石,为骑兵开辟通道。
城楼上,独臂将军王通目睹这一切。他右手持剑,怒吼道:"将士们,随我堵住缺口!"
秦军如潮水般涌向缺口。王通顺着坍塌的城墙滑下,凌空跃入敌阵,手起剑落。战场瞬间化为修罗地狱,双方士兵挤在狭小空间里,兵器难以施展,竟开始用牙咬,用头撞。
混战中,王通被挤在人群 。亲卫队手挽手形成人链,拽住他的甲胄,才将他从血肉漩涡中拉出。
匈奴太子望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眼神阴鸷:"传令,投石车准备!"
"殿下,我们还有不少将士在那边......"
"本太子说了,对准城墙缺口投石!难道还要本太子重复第三遍?"
"遵命!"
"投石车,装弹,瞄准,放!"
呼啸声中,巨石破空而来。王通刚被副将拽起,就看见巨石轰然砸在缺口处。霎时间血雾弥漫,碎石和残肢四处飞溅,将王通染成血人。余势未尽的巨石又砸在城墙另一侧,正在防守的秦军士兵如同麦秆般被碾碎。
这一轮投石不仅砸死了秦军,更有大量匈奴士兵丧生。缺口处拥挤的士卒们怎么也没想到,冒顿太子竟会不顾自己人的死活。血肉横飞的场景,简直比地狱还要可怖。
但这残忍的手段确实奏效——缺口处再无人影。
"继续前进!搬开障碍!快!"
幸存的匈奴士兵被迫向前,动作比先前迅捷许多。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个绞肉场。
本就兵力不足的秦军遭受重创,防线出现漏洞,给了匈奴人可乘之机。
安塞城,危在旦夕。
此刻,匈奴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城墙,厮杀声此起彼伏。
王通焦急地望着城下的动静:"立即调集人手阻击!"
"跟我走!"
王通快步离开城墙。各处城垛都陷入混战,秦军已无法阻止敌军登城,只能在城头血战。
对守军来说,被敌军突破城防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每个秦军士兵都要面对数倍敌人,被分割包围的他们腹背受敌。加上连日苦战的疲惫,面对新登城的匈奴生力军,局势急转直下。
王通匆匆赶往城门处。那里还有最后一支预备队——这是他在北地郡十年心血,不足五百人的骑兵部队,却是整个北地最锋利的战刀。
吃力地爬上战马,王通用独臂举起黑龙旗。遍体鳞伤的身体让这个动作格外艰难,但他咬牙挺直腰杆。大秦的旗帜绝不能倒下,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王通手中的旗帜忽然被夺走,他转头望去,副将那张布满血痕的脸映入眼帘。正是在匈奴大军压境时,这位副将第一个站出来主战。
“交给我吧。”副将咧嘴一笑,“你左手废了,连大旗都挥不动,难道要等匈奴人一个冲锋就把你撞飞?好好握紧你的剑,说不定还能多砍几个蛮子的脑袋。”
“你不是在城头御敌?擅离职守谁担责?”王通皱眉。
“担个屁责!”副将啐了一口,“城头早被匈奴人占了,窝在那儿等死?老子宁愿冲在最前面,死也得死得痛快!”
王通盯着他狰狞的伤口,沉默片刻,将大秦的旗帜递了过去。
“全军听令——死战!”
“嚯!”
安塞城的缺口处,最后一块石块被搬开,匈奴军阵中射出一支刺耳的响箭,尖啸声撕裂长空。
冒顿太子缓缓举起弯刀,猛地向前一挥:“冲锋!”
“杀!杀!杀!”
匈奴骑兵如潮水般涌出,马蹄声震耳欲聋。中军突进,两翼收拢,骑兵阵型化作一柄尖刀,直插安塞城缺口。
“轰——”
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惨叫交织,最前排的秦军瞬间被撞飞。缺口狭窄,骑兵难以展开,但只要能冲进城内,一切牺牲都值得。
王通听着周围的喊杀声,深吸一口气,怒吼道:“开城门!”
沉重的关门在轰鸣中缓缓升起。
冒顿太子眯起眼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生警惕。
“怎么回事?”屠那师疑惑道,“我军已经攻入城门,为何此时开门?”
下一秒,他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王通一骑当先,大秦旗帜在风中狂舞。五百黑甲骑兵如利刃出鞘,迎着数万匈奴铁骑,悍然冲锋!
“边军死战!”
“杀!”
这支渺小的队伍,在匈奴大军的洪流中如同一粒尘埃,但每个秦军将士的眼中都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马革裹尸,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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