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哥同去!"
"好,都依你。你们先去备马,我去知会清秋。"
"嫂嫂也去么?"诗曼拽着扶稣袖角来回摇晃。她最喜与清秋共乘一骑。
"且去问问。"
扶稣穿过后园九曲回廊,轻叩雕花门扇:"秋儿?"
推门却见锦被隆起山峦,只露半张赧红俏脸。枕上青丝如瀑,衾间暗香浮动。
"怎么大白天卧榻?诗曼嚷着要逛西市......"他斟了盏云雾茶,氤氲水汽模糊了眉目。
"原以为...是政务......"锦被下传来闷闷的鼻音。
"老七那性子你还不清楚?父王昨日还说他......"茶盏突然一顿,"身子不适?我瞧瞧。"
"别!"被中倏地探出藕臂,霜雪般的肩颈一晃而逝。
扶稣瞳仁骤缩,茶汤泼湿前襟竟浑然不觉。
"夫人这是在......候我?"
锦被突然裹成蚕茧,传出羞极的嗔怪:"夫君快出去!"
他指尖刚触到被角,忽闻银铃脆响:"大哥!孔雀笼子卡住我裙带了!"
诗曼提着五彩裙摆闯进来,身后跟着拦不住的老嬷嬷。
被窝里急出声:"你们快走呀!"
"嫂嫂病得很重么?"小姑娘踮脚张望。
扶稣挡在榻前干咳:"你嫂嫂需静养,改日......"话未说完,被中突然飞出一个绣枕。
好的,我将按照要求"诗曼,别担心我,嫂子没事的。你们去吧,我今天不能陪你了。"被窝里传来清秋的声音。
扶稣轻轻拍了拍被子,里面的人儿微微一颤,细声说:"讨厌~"
"媳妇,我和诗曼先出门了,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扶稣起身拉着诗曼往外走。
"嫂子保重身体,诗曼把大哥借走啦,别生我气哦!"
"怎么会生气呢,玩得开心点。"
走出房门后,诗曼仰头问道:"大哥,为什么嫂子要躲在被子里不让我们看呀?"
"她害羞。"
"为什么会害羞?"
"因为生病了不好意思。"
"为什么生病会......"
"诗曼,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大哥也不知道了。"
"可大哥不是说自己学识渊博吗?"
"这......"
"老七,出发了!"
"来啦,大哥!"
"诗曼,走!"扶稣故意提高音量,让被子里的清秋能听见。
确定人都离开后,清秋慢慢从被窝里探出头,确认四下无人才坐起身来,露出白皙的肩膀。想到刚才的事,她满脸通红,捂着脸小声嘀咕:
"太羞人了!王清秋啊王清秋,你怎么能这么大胆......"她在床上轻轻踢着腿,想起扶稣的神情,又羞又喜。
"那个坏蛋,还乱摸......"想起扶稣临走时的话,她脸上又泛起红晕。
一行人离开府邸时,明处有自家护卫,暗处还有王宫禁卫暗中保护。秦王虽然对儿子们严厉,但对女儿们格外宠爱,特别是小公主外出时,总会安排人手暗中守护。
夕阳西下,咸阳城的街巷逐渐染上金色。诗曼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宫墙外,酉时的钟声敲响时,几位公子公主已在城中最为奢华的太一楼落座。
将闾持着鎏金菜单,手指在昂贵的菜品间来回游走。鲈鱼脍、鹿脯炙、猩唇豹胎,每道菜名都让扶稣的眼皮跳了跳。店家认出两位公子的身份,腰弯得几乎贴到地上,殷勤的模样活像见了蜜的蜂。
"七弟..."扶稣不动声色地挪近,"你可曾带足银钱?"
酒过三巡的将闾突然瞪圆了眼睛:"长兄这话说的,不是您做东么?若非如此,臣弟哪敢点这些珍馐?"酒樽在他手中晃出危险的弧度。
扶稣额角青筋若隐若现:"你可知这顿饭要耗费多少?怕是抵得上四个月的俸禄!"
将闾的醉意顿时醒了大半。店家适时在旁提醒:"本店概不赊欠。"这话让两位公子同时变了脸色。想到父王近日频繁的训斥,将闾的指尖开始发凉。
"快清点钱囊。"扶稣低声催促。
将闾摸出瘪瘪的荷包:"长兄您知道的,咸阳的乐坊酒肆哪处不要花费..."
"早知如此便不该由着你胡来!"扶稣咬牙,"这太一楼背后是宗室产业,专为六国使节设的局。"
"您既知晓——"
"我也未曾料到如此昂贵!"
诗曼全然不觉兄长们的窘迫,正专心对付着水晶盘里的蜜饯。将闾忽然凑近扶稣耳语:"不若改日邀几位世家子弟..."
扶稣会意地眯起眼睛:"听说李斯家的幼子出手阔绰?"
暮色渐深时,扶稣站在太一楼的金字匾额下,夜风也吹不散心头郁结。楼内传来的编钟声此刻听着,倒像是钱币坠地的叮当响。
行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扶稣接连遇见几位富家公子,不禁暗自思忖:这些人的钱财从何而来?连我这大秦长公子都难得享用几顿珍馐,他们却能日日挥霍。看来得留意这些人的家世背景,说不定能查出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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