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月,长沙的热浪如潮水般漫过街巷。
阳光灼烤着河东大道的柏油路面,热气蒸腾,远处景物扭曲如幻。
蝉鸣嘶哑,持续不断,仿佛在预示一场风暴的来临。
“四方城”总店,阿呆正坐在后堂,手中摩挲着一本泛黄古籍——《奇门演禽秘录》。
书页脆薄,边角卷曲,墨迹深浅不一,似经年累月书写而成。
他指尖轻抚过一行字:“弓路为弓,宅为箭镞;弓开箭发,心神自摄。”
他抬头,望向窗外,目光沉静如水。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
一条新闻推送:
“‘四方城’宣布进军河东,新店选址已定,预约通道即将开启。”
消息一出,全城震动。
麻将圈内,议论纷纷。
“阿呆又要开新店了?”
“这次在河东大道,黄金地段,肯定又是爆满。”
“听说对面有人抢先租了铺面,要跟他对着干。”
阿呆轻笑,不语。
而此刻,城北某高档小区内,侯孟子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手中茶杯跌落,茶水泼洒一地。
他盯着手机屏幕,双眼充血,呼吸急促。
“他又来?!”
“上次我败了,是风水不对!这次——我绝不重蹈覆辙!”
他立刻拨通电话,联系房产中介,直奔河东大道。
河东大道,南北贯通,车流如织。
中段有一处“U”形弯道,弧度优美,如玉带环腰。
道路内侧,两处铺面相对而立,面积相仿,门面开阔,皆为黄金位置。
侯孟子赶到时,左侧铺面已被租下,合同刚签。
他咬牙,租下右侧铺面,租金高出三成,也要拿下。
“这次,我先动手!你再神,也晚了一步!”
他请来三位风水大师,轮番勘察。
第一位,姓张,专精八宅风水。
他立于门前,罗盘旋转,忽而大喜:“此地大吉!坐北朝南,明堂开阔,左有青龙(高楼),右有白虎(商场),前有玉带河,后有靠山楼,是‘帝王之局’,主富贵长久!”
第二位,姓赵,精于玄空飞星。
他掐指推算,点头:“当前下元九运,离宫当令。此店门向正南,正对‘九紫喜神’,主财运亨通,人缘兴旺。若在此开娱乐场所,必客似潮来!”
第三位,姓周,擅形峦风水。
他绕店三圈,抚须而笑:“此地‘藏风聚气’,弯道如臂环抱,车流如水环绕,正是‘玉带环腰,财源滚滚’之象!比那芙蓉路的‘反弓煞’强百倍!”
侯孟子心花怒放,豪掷百万,装修一新。
店名“鸿运来”,取“鸿运当头,好运自来”之意。
门头高达四米,金漆大字,夜间霓虹闪烁,十里可见。
店内,地面铺大理石,光可鉴人;天花板悬吊九盏铜灯,象征“九星照命”;
二十四张麻将桌,全为黑檀木,桌角雕龙,椅套为金丝绒,坐上去如帝王宝座。
空调恒温22度,背景音乐为佛经梵唱,据称能“净化心神,提升运势”。
他还设“幸运抽奖”——每打满两小时,可抽一次,奖品为现金、烟酒、充值卡。
广告铺天盖地:“鸿运来,好运来!价格全城最低,手气 guaranteed!”
装修完毕,他亲自站台,西装革履,笑容满面,心中笃定:“这次风水、装修、价格、营销,样样占优。阿呆,你输定了。”
一个月后,阿呆的“四方城·河东店”在对面开业。
无锣鼓,无舞狮,无广告。
只在门口贴一张红纸:“新店开张,茶水依旧三十元一小时。”
侯孟子冷笑:“装神弄鬼,看谁赢!”
开业首日,“鸿运来”门前冷清,仅寥寥数人。
而“四方城”门口,长龙蜿蜒,从清晨六点排起,绕至街角。
预约已满,新客只能等三个月后。
侯孟子怒,命人发传单,价格再降四成。
可传单发出去,无人问津。
有人接过,看一眼,摇头扔进垃圾桶。
一周过去,“鸿运来”日均客流不足二十人,月营业额仅为“四方城”的1/15。
顾客进来,打牌不到一小时,便觉心烦意乱,有人离座狂奔,有人争吵动手。
一女子胡牌后,手抖不止,回家当晚梦魇,见黑影索命,再不敢踏入。
侯孟子彻底崩溃。
他设宴,于城中最高楼“云顶阁”包下包厢。
山珍海味,茅台陈酿,他亲自敬酒,将阿呆灌得酩酊大醉。
酒过三巡,阿呆眼神涣散,舌头打结。
侯孟子凑近,低声逼问:“阿呆……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阿呆醉眼朦胧,咧嘴一笑,声音含糊:“姐夫……我选店……不是随便挑的……”
“我专挑‘弓字路’……”
“店铺气势……像箭一样……射中路人‘心神’……他们就忍不住想进来……”
“那反弓路……在我眼里……是‘玉带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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