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猛地抬手,指向帐外!
“抬进来!”
帐帘再次掀起,四名玄甲军士抬着两个沉甸甸的樟木箱子,重重地放在帐中空地。箱盖打开,火光映照下,一片刺目的光芒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一箱是码放整齐、成色极新的官银锭子,另一箱则是琳琅满目的金珠玉器、古玩字画!
“这是在黑风寨匪首秘库中搜出的赃物!”雷豹如同铁塔般立在陈锋身侧,声如洪钟,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官银锭底,皆烙有岭南军需库的暗记!这金蟾玉雕,乃是去年南安府进贡,途中被‘山匪’劫走!至于这些蛮族靛羽部的金器纹饰,还要末将一一指认吗?!”
“轰!”帐内彻底炸了锅!如果说刚才的指责还带着猜测,此刻这些铁证就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了他们的罪行之上!几个心理素质稍差的将领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污蔑!这是污蔑!”王魁双目赤红,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刀尖颤抖地指向陈锋,“陈锋!你初来乍到,就想拿我们开刀立威?栽赃陷害!弟兄们,别信他的鬼话!他这是要断我们的根!跟他拼了!”
王魁的嘶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帐内压抑到极致的恐慌与疯狂!几个平日里与他勾结最深、罪行也最重的军官眼中凶光毕露,几乎同时拔刀!
“保护王爷!”雷豹一声怒吼,魁梧的身躯瞬间挡在陈锋面前,腰间长刀已然出鞘半尺!帐外肃立的玄甲锐士闻声而动,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瞬间涌入帐内,冰冷的刀锋在火光下反射出刺骨的寒芒,将整个偏帐围得水泄不通!剑拔弩张,杀气盈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比所有人都快!
站在陈锋侧后方的赵虎,目睹了从骄奢淫逸到铁证如山再到狗急跳墙的全过程,心中早已被愤怒和一种冰冷的明悟填满。当王魁拔刀指向陈锋的刹那,那股被玄甲军铁血军纪浸染的忠诚与怒火彻底爆发!
“逆贼敢尔!”赵虎一声暴喝,如同虎啸山林!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陈锋身侧扑出!没有拔刀,而是将全身的力量与速度凝聚于右拳,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砸向王魁持刀的手腕!
咔嚓!
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帐内骤然响起!
“啊——!”王魁发出杀猪般的惨嚎,佩刀脱手飞出,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他巨大的身躯被这狂暴一拳带得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食案,杯盘碗碟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油腻的肉汤和酒水泼了他满头满脸!
赵虎一击得手,毫不停留,顺势一个凶狠的肘击,重重撞在王魁的胸口!
“噗!”王魁眼珠暴凸,一口鲜血混合着胃里的酒肉狂喷而出,肥胖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轰然倒地,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这兔起鹘落、凶悍绝伦的两击,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赵虎如同战神般立在倒地的王魁身旁,目光如电,扫过那几个刚刚拔刀的军官,声音如同寒铁交击:“谁敢动?!”
那几个军官被赵虎凶悍的目光和雷霆手段所慑,又看到周围玄甲军森冷的刀锋,握刀的手剧烈颤抖,勇气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哐当”、“哐当”,手中的兵刃纷纷掉落在地,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
整个偏帐内,只剩下王魁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刚才还喧嚣奢靡的宴饮之地,瞬间变成了肃杀的刑场。
陈锋的目光缓缓从瘫倒的王魁和跪了一地的军官身上移开,最终落在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动的孙德海脸上。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孙德海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之中,从骨髓里渗出寒意。
“孙都尉,”陈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本王给你一个机会。把你知道的,岭南军中所有喝兵血、通外敌、坏军纪的蠹虫,一五一十,全部吐出来。”
孙德海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向陈锋,对上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情绪波动的眸子,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粉碎。他明白,这是唯一可能保命的稻草,尽管这根稻草也浸满了毒液。
“王……王爷饶命!下官……下官交代!全交代!”孙德海涕泪横流,连滚带爬地扑倒在陈锋脚下,哪里还有半分都尉的威严,只剩下摇尾乞怜的恐惧,“粮秣司刘正!他……他克扣军粮最甚!军械库张麻子!倒卖弓弩箭矢!还有……还有巡防营的李瘸子!他……他收了黑风寨的钱,故意放开通路!还有……还有……”
一个个名字,一桩桩触目惊心的罪行,如同腐烂的脓疮,从孙德海因恐惧而扭曲的嘴里不断吐出。帐内跪着的其他将领听得心惊肉跳,面无人色,有些被点到名字的更是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陈锋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孙德海的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嘶哑,再也吐不出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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