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挤上前,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误会,都是误会!哥,爸妈,舅舅舅妈,还有表姐,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
陈童的哥哥陈睿厉声打断他,目光如炬,“我走访了餐厅附近的几家商铺,把事情经过都了解清楚了,全程录了音。”
他举起手机,眼神冰冷,“今天,你必须给我们全家一个明确的交代!”
舅舅指着韩砚喝道:“误会?那你把头伸过来让我也‘误会’几下试试!”
一直沉默寡言的公公,此刻终于发挥了所谓“一家之主”的作用。
他面色铁青,先是厉声呵斥韩砚,接着竟当着所有娘家人的面,强令韩砚跪下,甚至抽出了皮带,作势要执行“家法”。
婆婆在一旁哭天抢地地劝,话里话外却仍在和稀泥:“亲家啊,这夫妻俩过日子,锅勺哪有不碰锅沿的?打打闹闹不都是正常的吗?何必闹到这个地步,这以后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表妹心直口快,忍不住小声嘀咕:“都动手打人了还怎么过?那就不过了呗!”
舅妈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
跪在地上的韩砚闻言,猛地扑过去抱住陈睿的腿,声泪俱下地哀求:“哥!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让童童跟我离婚,千万别。。。。”
就在这时,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
陈童领着刚放学的儿子小哲走了进来。
一进屋,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父母端坐沙发,面色沉痛;公公手持皮带,一脸“痛心”;婆婆哭哭啼啼;而韩砚正狼狈地跪在地上,抱着哥哥的腿。
“舅舅!”小哲不明所以,欢呼着扑向许久未见的舅舅,随即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爸爸,怯生生地问,“爸爸,你怎么了?”
陈童爸爸深吸一口气,沉痛地开口:“行了,孩子回来了,你就起来吧。你们也别在我们面前演这出苦肉计了,整得倒像我们才是来逼死人的恶人。”
陈童妈妈立刻起身,将还有些发懵的女儿拉进了卧室。
关上门,她先是上下仔细检查女儿,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随即又气又痛,眼泪落了下来。
“你这个傻孩子!活该你受这罪!当初全家怎么劝你的?让你不要嫁不要嫁,你非要嫁!为了那么个男人,研究生不读了,差点还要跟家里断绝关系!”
骂到最后,又是心疼地抱住她,声音哽咽:“遇到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不知道跟家里说一声啊?要不是小哲前几天跟他舅舅视频,秀他的新电话手表,你哥从镜头里看你脸色不对,再三追问。。。小哲那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呀,一害怕就全说了。。。你是不是打算被打死了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啊?”
陈童积压许久的委屈和愧疚,连同对儿子的心疼,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她紧紧回抱住母亲,泣不成声:“妈,对不起。。。。”
客厅里的谈判似乎暂告一段落。
陈童妈妈听到外面动静小了,擦干眼泪,握着女儿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童童,听妈一句,离婚吧。跟我们一起回家。”
陈童痛苦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小哲才五岁。。。。我不想让他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
“你。。。。”
陈童妈妈气得想骂,看着女儿憔悴的样子又硬生生忍住,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母女俩走出房间。
哥哥陈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妹妹一眼,语气硬邦邦的:“小时候跟我打架那股泼辣劲儿哪去了?被狗吃了?就知道窝里横,在外头被欺负成这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嫂子轻轻拉了他一下,转而温和却坚定地对陈童说:“童童,别再犹豫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打算接你和小哲一起回去的。”
陈童爸爸见女儿还在迟疑,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你还犹豫什么?非要等到哪天我跟你妈白发人送黑发人,看到你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才后悔吗?!”
舅舅舅妈也纷纷上前,苦口婆心地劝。
陈童张了张嘴,内心在天人交战,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就在这时,儿子小哲突然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奶奶,你掐疼我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婆婆紧紧搂着孙子,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强硬,脱口而出:“离婚可以!但我们韩家的孙子,必须留下!”
她似乎觉得力度不够,又低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却足以让周围人意会地,对着小哲“叮嘱”。
“乖孙子,你妈妈要是铁了心不要这个家,也不要你了,爸爸和奶奶会要你的。。。。”
说话间,手上不自觉地又用了力。
小哲吃痛,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用力挣脱奶奶的束缚,迈开小腿飞快地扑进陈童怀里,死死抱住她的腰,把小脸埋起来,哭得浑身发抖。
娘家人看到这一幕,瞬间全都明白了。陈童妈妈气得浑身发颤,骂了一句:“真够下作的!连孩子都利用!”
陈童紧紧抱住怀里受惊吓的儿子,感受着他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一股巨大的心痛和保护欲瞬间淹没了她。
她抬起头,看着为她奔波千里、满脸关切的亲人,泪水再次涌出,却带着一丝清醒的决绝:“爸,妈,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还白跑这一趟。。。。你们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让自己有事。”
陈童爸爸看着女儿和外孙,重重地叹了口气,满是无奈与心疼。
哥哥陈睿语气依旧硬邦邦,却缓和了许多:“不算白跑。亲眼看到你人没事,小哲也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舅舅欲言又止,最终拍了拍陈童的肩膀:“该劝的我们都劝了,路怎么走,终究还得你自己选。但记住,娘家永远是你的后路。”
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亲家,这天也晚了,我在酒店订了桌,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好好。。。。”
“不用了。”陈睿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目光扫过韩砚和他父母,带着疏离的客气,“我们自家人带童童和小哲出去吃就行,不劳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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