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雨夜监视,老巷藏奸影
法租界的雨夜总带着化不开的湿冷,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倒映着巷口昏黄的路灯,像一块破碎的铜镜。沈青梧裹着深色棉袍,帽檐压得极低,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指尖搭在腰间的樱花短刀上——刀鞘上的樱花纹被雨水打湿,泛着冷硬的光。她斜倚在废弃酱菜铺的门后,目光穿过雨帘,死死盯着斜对面那扇挂着“福记杂货铺”木牌的门。
“已经盯了三个时辰了,老张要是替身,早该有动静了。”顾晏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穿着黑色中山装,袖口卷起,露出腕上磨得发亮的手表,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肩头洇开一小片深色。他手里握着望远镜,镜片上蒙着一层水汽,“他是我加入地下党时的引路人,当年在北平,若不是他替我挡了一枪,我早成了日军的枪下鬼。”
沈青梧侧头看他,帽檐下的眼神清明而冷静:“第八十五章的账本不会错,‘地下党外围成员,代号麻雀,负责联络商界抗日力量’,这描述和老张的身份完全吻合。顾晏辰,谍战里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立场——影以前是日军的杀手,阿杰被家人裹挟,老张未必不会因为别的原因背叛。”
她的话音刚落,杂货铺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蓝布短褂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老张。他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左右张望了片刻,脚步匆匆地朝着巷尾走去,雨靴踩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老张的背影在雨雾中有些佝偻,沈青梧记得第一次见他时,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腰杆挺得笔直,说“抗日不分老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鬼子得逞”。
“跟上。”沈青梧压低声音,率先窜入雨幕,棉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顾晏辰咬了咬牙,紧随其后,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他不愿相信那个教他传递情报暗号、给受伤战友采药的老人,会是“狸猫计划”的替身。
两人隔着半条巷子,不远不近地跟着老张。雨越下越大,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作响,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老张似乎格外谨慎,每走几十步就会回头张望,走到巷尾的三叉路口时,他突然拐进了旁边一条更窄的胡同。沈青梧和顾晏辰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跟了进去,却发现胡同深处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路灯,老张的身影不见了踪影。
“不对劲。”沈青梧停住脚步,指尖已经握住了刀鞘,“这胡同是死胡同,他不可能凭空消失。”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一堆破旧的木箱上——木箱上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刚被挪动过。顾晏辰走过去,用力推开最上面的木箱,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是密道。”顾晏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掏出打火机,火苗在雨夜里微弱地跳动,“他从这里走了。”沈青梧弯腰看向洞口,里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她回头对顾晏辰说:“你守在外面,我进去看看——若他真是替身,不能让他跑了;若不是,也得查清他到底在干什么。”
顾晏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掌心带着温热的体温:“一起去,要查就查个明白。”沈青梧没有拒绝,两人弯腰钻进密道,身后的木箱被轻轻推回原位,雨巷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雨水还在不停滴落,仿佛在诉说着即将揭开的秘密。
第2节:密道对峙,旧情难敌疑云
密道里又黑又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渗着水珠,滑腻腻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烟味。沈青梧走在前面,手里的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照亮了前方崎岖的路。顾晏辰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太了解老张了,这个老人向来谨慎,从不走这种隐秘的密道,除非有极其重要的事。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传来微弱的光亮,还有压低的说话声。沈青梧熄灭打火机,拉着顾晏辰躲在拐角处,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松井顾问说了,只要你把地下党下次运输物资的路线交出来,就放了你儿子。”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带着浓重的日式口音,显然是日军特务。
紧接着,是老张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路线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必须说话算话——我儿子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放心,皇军向来言而有信。”日军特务的声音带着嘲讽,“不过,你得先证明你的诚意——把顾晏辰的行踪告诉我,听说他最近和那个叫‘红枫’的地下党走得很近?”
沈青梧和顾晏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顾晏辰的拳头握紧了,指节发白——原来老张真的和日军有勾结,而对方的目标,竟然是自己和“红枫”的身份。
沈青梧缓缓抽出樱花短刀,刀身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她用口型对顾晏辰说:“我去牵制特务,你问清楚老张的情况。”顾晏辰点头,握紧了腰间的手枪,两人同时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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