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城中村幼儿园的施工现场尘土飞扬。苏晚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临时搭建的木板路，刚走到施工区域中央，就被工头老张急匆匆地拉住。
“苏设计师，你快来看！”老张的脸色凝重，指着墙角的位置，“我们拆旧墙皮的时候，发现这面承重墙有裂缝，手摸上去能感觉到松动，要是不加固，以后孩子们在这活动太危险了！”
苏晚心里一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墙角的墙皮已经被凿开，露出里面的砖块，一道蜿蜒的裂缝从地面延伸到半墙高，用手轻轻一敲，还能听到轻微的空鼓声。她的心跳瞬间加快，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承重墙有隐患，这可不是小事，一旦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张师傅，这裂缝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现在才说？”苏晚的声音有些发紧。
“刚拆到这儿就发现了，我没敢耽搁，立刻就叫你了。”老张叹了口气，“加固肯定要加钱，还得耽误工期，赵总那边……估计不好交代。”
提到赵总，苏晚的头更疼了。上次材料的事已经和他闹得不愉快，这次要追加加固费用，他肯定会大发雷霆。可安全是底线，她绝不能拿孩子们的安全冒险。
“加固必须做，钱的事我来沟通。”苏晚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总的电话。
“赵总，不好了，施工现场发现承重墙有裂缝，需要加固，得追加一部分费用，工期可能要延后三天。”苏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什么？！”赵总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怒火，“苏设计师，你们之前没做现场勘察吗？现在才说有裂缝要加固，是不是故意想加钱？我告诉你，预算已经定死了，一分钱都不能加！工期也不能延后，我已经跟媒体约好了，月底的落成仪式必须按时举行！”
“赵总，这不是故意加钱，是安全隐患，不加固真的不行！”苏晚急忙解释，“孩子们的安全最重要，要是以后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责任！”
“我不管什么安全隐患，我只看结果！”赵总态度强硬，“要么按原预算、原工期完工，要么你就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然这个项目我就只能终止合作了！”
电话被挂断，苏晚握着手机，站在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只觉得一阵无力。加固需要钱，工期需要延，赵总那边寸步不让，她该去哪里凑这笔钱？又该怎么跟媒体和家长交代？
“苏姐，怎么办？赵总不同意加钱，我们自己也垫不起啊。”刚恢复上班的林晓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她刚休完病假，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已经投入到工作中。
“我知道。”苏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先让施工队出详细的加固方案和成本明细，我们再想办法。你先回工作室，把中期汇报的材料整理一下，明天还要跟公益组织对接，不能让这边的事影响了那边。”
林晓点点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工地。
苏晚留在现场，和老张一起查看裂缝情况，听他讲解加固方案。老张说，裂缝不算太严重，用碳纤维布加固就行，成本大概需要两万块，但加上人工，总共得三万左右。三万块，对现在的工作室来说，不是小数目——之前的项目回款还没到，公益项目又没盈利，她实在拿不出这笔钱。
傍晚时分，顾沉舟来接她。看到苏晚满身尘土、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心里就明白了大半。“又遇到难题了？”他递过一瓶矿泉水，帮她拍掉身上的灰尘。
苏晚接过水，喝了一口，把承重墙裂缝和赵总的态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声音带着疲惫：“我想加固，可没钱没工期，赵总还威胁要终止合作。要是项目黄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孩子们也没机会用上新的活动空间了。”
顾沉舟沉默片刻，发动车子：“先回家接安安，今晚的‘约会夜’，去小区门口的露天咖啡馆。晚风正好，我们慢慢聊。”
回到家，安安看到苏晚，立刻扑了上来：“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画了幼儿园的设计图，给你看！”她献宝似的举起画纸，上面画着加固后的墙面，还用红色蜡笔写了“安全第一”。
苏晚心里一暖，蹲下身抱住女儿：“安安画得真好，妈妈一定会把幼儿园变得安全又漂亮。”
顾沉舟哄安安吃完晚饭，交给阿姨照看，然后带着苏晚来到小区门口的露天咖啡馆。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咖啡馆里灯光柔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几个邻里坐在角落聊天，氛围轻松惬意。
“三万块钱，我来出。”顾沉舟开门见山，“工期方面，我让施工队加班加点，加固工作连夜进行，尽量不耽误整体进度。”
“不行！”苏晚立刻拒绝，“这是我的项目，怎么能让你出钱？而且你已经帮我太多了，从对接施工队到协调人手，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我们是夫妻，分什么你的我的？”顾沉舟握住她的手，“这笔钱不是白给你的，是我给孩子们的投资。等项目回款了，你再还我就是了。而且，加固是安全底线，不能妥协。赵总那边，我来跟他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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