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耶小庙,一灯如豆,却仿佛照亮了无垠的智慧之海。江易辰并未在得到《净心除障偈》后立刻离去。他心知,丹增喇嘛这样的真正修行者,其本身便是一座活的藏密宝库,尤其是其对心、神、身的理解,或许能对破解“藏密药洗术”乃至自身医道,有更深层次的启发。
他盘膝坐在丹增对面的一个旧蒲团上,姿态恭敬,如同求学的弟子。
“上师,那‘惑心梵印’直接作用于识海,操控心神,进而影响肉身。晚辈以往行医,多从气血、脏腑、经络入手,虽知‘心主神明’,但对此等纯粹精神层面的侵袭与救治,经验尚浅。不知藏密正统医明,对此有何高见?”
丹增喇嘛浑浊却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看得出,眼前这位年轻人并非只想索取破解之法,更是在探寻医道本质。这份求真之心,殊为难得。
他缓缓捻动佛珠,苍老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流淌在寂静的古殿中:“江施主可知,我藏密医明,亦称‘医方明’,为五明之一。其理论基石,源于古老的《四部医典》。”
“在我等看来,人身乃‘五源’(土、水、火、风、空)和合而成。‘龙’(气,主呼吸、生命、运动)、‘赤巴’(火,主体温、消化、智慧)、‘培根’(水、土,主濡润、坚固、睡眠)三因平衡,则身心康泰。此与中医阴阳五行、气血津液之理,虽有名词之差,然其平衡中和之核心,殊途同归。”
江易辰凝神静听,心中渐起波澜。中医以肝主疏泄,调畅气机,对应情绪;藏医以“龙”失调,则心神不安,烦躁易怒。中医认为心火亢盛则扰神;藏医则认为“赤巴”过盛,易生嗔恨,灼烧智慧。两者皆将情绪、精神与具体的生理功能、能量系统紧密相连。
丹增继续道:“至于心神,我等称之为‘识’。‘识’依于肉身,却又超越肉身。它如明镜,可照见万物,亦易染尘埃。那‘惑心梵印’,便是最污浊的尘埃之一,它并非直接伤害肉身器官,而是蒙蔽‘识’之明镜,使其误将虚幻的皈依与宁静当作真实,从而放弃了对外境的正确认知与对自我的主宰。”
“故而,治疗此类疾患,需双管齐下。一方面,调理肉身,平衡三因,如同擦拭镜台,使其稳固清明,为‘识’的恢复提供依托。你那银针定穴,真气滋养,便是此法。另一方面,则需直接作用于‘识’,以正法之音、慈悲之念,为其洗尘去垢,重现明镜本性。这《净心除障偈》便是此道。”
江易辰眼中光芒越来越盛。丹增喇嘛的阐述,如同在他面前打开了另一扇窗户。中医理论浩如烟海,对心神也多有着述,但如藏密医明这般,将精神(识)作为一个可以独立观察、干预的清晰层次,并拥有如此系统、直接的“清洗”法门,确实是他之前未曾深入接触的。
他的《逍遥医经》包罗万象,其中“禅医”篇亦涉及音律养神,但更多是宏观的调理与引导。而藏密医明中的某些具体法门,尤其是针对“识”的净化技术,恰好可以与之互补,提供更精细的操作手段。
“换言之,”江易辰若有所思,“肉身是土壤,心神是根苗。邪术污染根苗,我需既净化土壤(医武调理肉身),又引入清泉阳光(正音洗涤心神),方能令根苗重新茁壮。”
“善。”丹增喇嘛微微颔首,露出欣慰之色,“江施主悟性非凡。医道无涯,诸法皆可为我所用。中医、藏医,乃至世间一切正道医学,其终极目标,皆是解除众生身心之苦。拘泥于门户之见,便是落了下乘。”
这一刻,江易辰感觉自己的医道视野豁然开朗。之前对“藏密药洗术”的种种困惑,在融入了藏密医明对“识”的理解后,变得清晰起来。如何更精准地以真气配合音律,如何把握洗涤心神的力度,如何引导那一丝本我清明……许多关窍,不言自明。
他起身,再次对着丹增喇嘛深深一揖:“听上师一席话,胜读十年医书。晚辈受教了!”
这一次的交流,不仅仅是获得了破解邪术的具体法门,更是对他自身医道体系的一次重要补充与拓展。他的医道根基,在融汇了这古老的藏密医明智慧后,变得更加深厚与圆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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