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趣玩具屋里弥漫着塑料烧焦的糊味，满地都是被砸烂的玩偶残骸——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眼珠子滚落在地，残留的“提线”还缠在货架上，像刚结束一场诡异的木偶戏。凌曜和叶燃靠着冰冷的铁皮货架喘息，总算抢来片刻安宁。
叶燃蹲在地上，粗暴地用碎布擦拭棒球棍上的灰绿色污渍，那是刚才被打烂的玩偶怪物体内流出的粘液，擦了好几下都没擦干净，反而越蹭越黏。“妈的，这玩意儿比胶水还恶心。”他骂了句，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明显。“能量棒还有吗？再不吃点，下次挥棒都没力气。”
凌曜靠墙坐着，指尖还沾着素描本上的炭粉。他脸色苍白，额角沁着薄汗，却依旧快速地在纸上勾勒——笔尖划过纸面，精准描出刚才玩偶从货架后窜出的方位，还有玩具屋到远处医疗中心的路线轮廓。听到叶燃的话，他默默从背包侧袋里摸出半根皱巴巴的能量棒递过去，自己的肚子也跟着发出轻微的抗议声。“这样耗下去撑不了多久，体力和药品都快见底了。”他合上素描本，目光透过玩具屋破损的窗户望出去，远处扭曲的摩天轮阴影下，一片白色建筑群格外扎眼，“地图上标着，那是园区的医疗中心，大概率有补给。”
叶燃眼睛一亮，瞬间忘了饥饿，猛地站起身：“医院？那肯定有吃的、有急救包！”
“也可能是怪物的巢穴。”凌曜的声音冷静得像一盆冷水，他指尖敲了敲素描本上医疗中心的位置，“这种地方，最容易聚集被污染的东西。”
两人没再多说，趁着远处花车游行的噪音掩护——扭曲的爵士乐混着机械故障的“滋滋”声，成了最好的屏障——猫着腰钻进废墟里。越靠近医疗中心，周围的空气越沉，原本隐约能听到的游行杂音，到这儿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像有台老旧收音机在远处苟延残喘。
医疗中心的玻璃大门碎得满地都是，锋利的玻璃碴上沾着干涸的黑渍。白色的外墙被抓得坑坑洼洼，门口翻倒着一辆彩色冰淇淋车，车身上溅满暗红的血迹，一道拖拽痕迹从车底延伸出来，直直通向医疗中心内部，像是有东西被拖了进去。
叶燃握紧手里的棒球棍，指节泛白，压低声音：“看这痕迹，里面肯定有‘大家伙’。”
凌曜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地砖上的划痕——那是几道深嵌进去的爪印，边缘还沾着点碎肉，痕迹新鲜得像是刚留下的。“不止一个。”他抬眼看向医疗中心昏暗的入口，里面飘出消毒水和腐臭混合的气味，比慈爱医院的味道更刺鼻，“拖拽痕是人的，但这爪印……比之前遇到的怪物都大。”
叶燃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却突然咧开嘴，露出个带着狠劲的笑：“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大不了再干一架。”
凌曜点头，从背包里翻出个卡通手表——是刚才在玩具屋找到的，屏幕裂了一半，还能发出微弱的粉光。他把手表递给叶燃：“拿着，勉强当光源。进去后优先找密封食品和急救包，别贪多，一旦听到不对的动静，立刻撤。”
医疗中心内部比外面更骇人。走廊墙壁上布满了巨大的撕裂爪痕，有的直接把墙体抓穿，露出里面的钢筋。地面上散落着翻倒的病床、破碎的输液瓶，还有几件染血的白大褂，风从破窗吹进来，白大褂飘得像幽灵的衣角。
好在药房不算太远，就在走廊尽头。货架东倒西歪地堆着，不少药盒散落在地，有的还没开封。叶燃背靠着门框，紧盯着走廊深处，耳朵竖得像雷达；凌曜则快速在货架间穿梭，手指翻飞，把抗生素、止痛药、密封的绷带卷一股脑往背包里塞，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
就在凌曜抓起最后一板止痛药时，叶燃的肩膀突然绷紧——头顶的通风管道盖“哐当”一声被撞飞，铁皮碎片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管道里轰然砸下，直扑门口的叶燃！
那怪物像放大了十倍的鳄鱼，皮肤却不是鳞片，而是像腐烂的黑色橡胶，往下滴着粘稠的粘液，一张嘴就流出黄绿色的涎液，恶臭扑鼻。
“靠！”叶燃怒喝一声，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了一步，浑身肌肉绷紧，手里的棒球棍带着风声，“嘭”地一下狠狠砸在怪物的侧颈！这一下用了全力，硬生生把怪物扑来的势头打偏，为自己争取了半秒的缓冲时间。“凌曜！”
不需要多余的指令。凌曜早已转身，他没有跑，而是一把拽过旁边的金属推车——车上还堆着好几瓶生理盐水，瓶身冰凉。他猛地发力，推车“哗啦”一声撞向怪物，生理盐水瓶碎了一地，透明的液体溅得怪物睁不开眼。“它怕光！刚才在管道里，它避开了窗户的光！眼睛是弱点！”
叶燃瞬间会意。他弯腰抓起地上一块破碎的玻璃瓶底，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快速调整角度，把光线反射成一道亮斑，精准晃向怪物浑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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