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恐惧像蛇一样顺着脊椎往上爬,凌曜和叶燃后背抵着黏腻的墙壁,死死盯着走廊尽头——那穿破烂护士服的怨灵没追过来,只是歪着脖子站在原地,脑袋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扭着,腐烂的嘴角像是被线扯着,往上勾起个诡异的弧度,仿佛在嘲笑他们的狼狈和徒劳。
“它…它不动了?”叶燃的声音压得极低,胸腔还在因为刚才的狂奔剧烈起伏,手里的铁管被攥得发烫,指节泛白。
凌曜没应声,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周围——这是条死胡同,除了来时的路,就只剩一扇紧闭的铁门,门楣上的锈字勉强能看清:“医疗记录室”。高曼丽早没了踪影,刚才混乱里,她连半分犹豫都没有,转头就往反方向跑,把他们彻底抛在了这里。
“不是她被放弃,是我们被她卖了。”凌曜的声音低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听不出情绪,只有冷静,“从她说要‘合作’开始,我们就只是她的挡箭牌。”
叶燃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胸腔里的怒火差点烧穿喉咙,刚才的后怕全被这股气冲散:“妈的!下次再让我见到她,非把她……”
“没有下次。”凌曜直接打断他,视线落在记录室的铁门上,“在这地方,信别人比信鬼还危险。而且,门是锁着的。”
“让开!我来撞开它!”叶燃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摆出撞门的姿势,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
“等等!”凌曜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看门把手。”
叶燃凑过去,借着微弱的光眯眼一看——老式铜质门把手上,锁孔周围沾着圈暗红色的干涸污迹,不是普通的灰尘,像凝固的血,浅浅勾勒出一个手印的形状,指节的痕迹都隐约能看见,像是有人曾满手是血地攥过这里。
“规则……”凌曜的指尖悬在半空,没碰那污迹,脑子飞速转着,“之前摸到的线索里,有没有和‘血’‘门’相关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是那护士怨灵的骨骼摩擦声,它歪着的脑袋慢慢正过来,开始一步一顿地朝他们挪,每一步都像踩在生锈的齿轮上,缓慢,却带着必死的压迫感。
“没时间想了!”叶燃急得额头冒冷汗,抬手就要去拧门把手。
凌曜眼神一凝,突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盯着那血手印看了两秒,抬手将自己的手掌对准手印的轮廓,指尖虚悬着,尽量不直接触碰那些污迹,缓缓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轻响,门锁竟然“弹”开了!
“走!”凌曜低喝,两人立刻闪身进去,反手重重带上门。门外,那沉重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徘徊了几下,门板被轻轻“碰”了一下,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记录室里弥漫着旧纸张的霉味,还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黏。巨大的档案柜东倒西歪地杵着,泛黄的病历散了一地,有的被踩得烂碎。两人刚松了口气,凌曜的目光突然被墙角一个半开的文件柜勾住——抽屉只拉了一半,缝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不是普通的纸张。
凌曜快步走过去,伸手从抽屉里抽出来一本厚厚的本子,皮质封面磨得发亮,上面烫金的字掉了大半,勉强能看清“工作日志”四个字,扉页用钢笔写着“院长:李为民”。他指尖飞快地翻着,纸张发出“沙沙”的脆响,叶燃则靠在门后,耳朵贴紧门板,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找到了……”凌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手指停在一页泛黄的纸页上,“三年前七月十五,一场被刻意隐瞒的医疗事故——儿科病房的药物配错了剂量,十几个孩子出现严重过敏反应,院长为了压下消息,下令给那些‘闹得最凶’的病人和家属,注射了过量镇静剂,活活捂死了……”
日志的后半部分,字迹越来越乱,笔画扭曲得像蛇,透着股绝望的疯劲:
【…那些孩子回来了…每晚都在走廊哭…我听见了,在7号病房的窗户外面…】
【…忏悔?晚了…我手上全是血…怎么洗都洗不掉…】
【…把信…我的忏悔信藏在…只有真心悔过的人…才能摸到…】
“忏悔信!是任务目标!”叶燃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忘了还在警惕门外。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整扇铁门猛地往内凹了一块,铁锈簌簌往下掉,门框都跟着晃了晃!门外传来沉闷的嘶吼声,那怨灵根本没走,刚才的离开全是伪装!
“它骗了我们!”叶燃瞬间反应过来,扑过去用后背顶住门,可门外的力量大得惊人,他刚抵住,铁门又“哐当”一声凹进去一块,他的肩膀被震得发麻,“快!它要撞开了!”
“真心悔过的人才能找到……”凌曜强迫自己忽略身后的巨响,目光如炬地扫过房间。院长要藏起这封承认罪行的信,绝不会藏在档案柜这种“该藏东西”的地方——他会藏在最讽刺、最“光明正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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