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的字像冰水灌进胸口。
“B-4柜十年前就烧空了。”
我手指僵在屏幕上,呼吸一下子变重。车子还在往前开,窗外的树影一排排掠过,阳光刺得眼睛发酸。关毅没有说话,只是放慢了车速。
我低头看着那条信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他们知道我们去了哪里,知道我们在找什么。连B-4这种只有陆老师提过的名字,他们都清楚。这不是巧合,是盯着我们的一双眼睛。
“你还记得B-4是什么位置吗?”关毅的声音很轻。
我摇头,“我不知道。但老录音室的结构图应该还能查到。”我说完就打开手机浏览器,输入关键词。页面跳出来几张旧照片,是一栋三层小楼的内部布局图。我点进去放大,找到存放备份磁带的区域,标注着B区,第四柜。
我新建了一条备忘录,打字:查老录音室平面图,找B-4柜。
指尖刚离开屏幕,心跳还没平下来,脑子里全是陆老师说的话。
林慕云是我的母亲。她不是不要我,是病着还在为我安排路。她想让我被汪璇收养,让我有个安稳的身份,远离圈子里的是非。她甚至录了一张专辑,本来要叫《给孩子的歌》。
可医院那天起了火。不是大事故,但刚好堵住了通道。她让人把我交给护士,送去汪璇手里。可那个人没去。
半年后,汪璇登报说孩子夭折了。
我喉咙发紧,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丢掉的孤儿,连亲生父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以为养父母捡到我是运气,是我命不该绝。可原来我不是没人要,是有人不让我活该出现。
“她不想你跟着她受苦。”陆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像在看过去。
我靠在车窗上,闭上眼。耳边突然响起那段旋律——《月光谣》。小时候不知道从哪学会的,总在夜里轻轻哼。那时候觉得这歌像是梦里听来的,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她唱给我听的。
我的声音和她一样。低音带着颤,像风吹过缝隙。
这不是天赋,是血脉。
我睁开眼,看向关毅,“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是被人藏起来的。”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稳住了。
车子停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我翻出那张童年合照,照片上女人抱着我,脸贴着我的额头。陆老师说那是林慕云。她的手指碰过这张纸,动作很轻,像怕弄坏了什么。
“她说,如果有一天我回来,就让我听L.M.07的最后一首。”我说,“那里面,有她没说完的话。”
关毅点头,“那盘磁带一定还在。档案馆登记是假的,接收人名字被冒用,说明有人不想让它落在我们手里。”
“可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要拦我?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谁。”
“因为你一旦知道身份,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他语气沉下来,“如果你真是汪璇计划中的养女,那你本该是她名下的合法继承人之一。音乐版权、公司股份、公众形象……所有这些,都会因为你的出现重新洗牌。”
我愣住。
徐若琳是汪璇的继女,天豪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如果我是亲生女儿,哪怕晚出现二十年,法律上也有权主张身份。不只是感情问题,是利益。
所以有人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动手脚。火灾不是意外,是切断我和母亲联系的第一步。后来的沉默、注销记录、伪造死亡声明,全是为了让我彻底消失。
而我现在回来了,还开始查。
难怪训练室的设备会坏,镜子会裂,匿名短信会来。他们怕的不是我唱歌多好,是怕我开口问“我是谁”。
我盯着手机里那条警告信息,忽然笑了。
“他们越怕我知道,就越说明我在对的路上。”
关毅看了我一眼。
“我不走了。”我说,“从今天起,我不再躲着查,我要直接找。我要让那些以为我已经烧死在B-4柜里的人看看,我还活着,而且听得见。”
车继续往前开。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落在我的手上。我把照片收进包里,打开录音软件,试着哼了几句《月光谣》。声音一起,胸口就闷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回应。
关毅把车停在路边,“你现在状态不对,先回去休息。”
“我不能停。”我摇头,“他们能监控我,也能删线索。但如果我现在不动,下一秒可能就连备份图都搜不到了。”
“那你至少吃点东西。”
“等查完再说。”
我继续翻资料,找到一家老档案管理公司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中年女人,声音干涩。
“老录音室的备份柜?早就清空处理了,九年前一场小火,烧了不少东西。”
“B-4柜呢?”
“都一样,没单独记录。”
我挂了电话,手心出汗。
关毅看着我,“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说,“但陆老师不会骗我。他说B-4有东西,那就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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