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手,慢慢走着。人生百态皆路过她们身旁,稚子玩笑打闹,亦有老弱伴侣相携而过。
“既如此,去做便是,卿卿,你我余生尚久。”
余生,尚久。
他怎忘了她们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好。”于竹握紧吹笙的手,只期望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望着她的眼格外亮,“那以后,我养着妻主,妻主养着我,可好。”
撒娇一般,局促地轻晃了一下吹笙的手,俊秀的脸颊上冒着热意,“......我也好养的。”
“是,小竹子好养活,自饮朝露便长势甚佳。”吹笙眼里盛了半眶笑意。
日子艰苦,这棵小竹依旧蓬勃生长,后来吹笙遇见的于竹,尽管清癯却带着坚韧,是不需要旁人照拂也能挣出一片生机的好竹子。
时辰不早,她们便未再寻酒楼,买些了小食,寻了一处街边面摊。
先前那点不快,便这般抛诸脑后了。
面摊乃一对中年妻夫所营,笑得见牙不见眼,只当是哪家富贵女郎来此体察市井,肯定是他们家吃食味道好。
果不其然,过了饭点,空旷的小摊,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
摊主特地在给二人的面多加了哨子,“女郎带夫郎常来光顾啊。”
吹笙说好,又问:“大娘可知,最近的牙行在何处?”
“沿街向西直走,那有一家。”摊主给她指,说道。
“今年年头不好,江南发了伏汛,好多人举家搬到云都,如今牙行中挤满了人,便宜得很。”
洪灾过后,遭难者多是寻常百姓,吃不上饭的贫苦分家会在牙房挂上牌子,愿以身相抵。
卖身契分为生契和死契,生契者与主家约以年限,待期至,便得自由身;若立死契,便是将自身典了去,从此入了奴籍,再无自主。
于竹入苏府时,立的原是死契,他自己挣出一条生路来——苏府素重声名,便不能让救了主家性命的忠仆再入奴籍。
为了活命,为奴为侍也算不了什么。
于竹声线有些颤:“官府不管吗?”
他在苏府中从没听说过这些。
摊主叠好手里的帕子,一副寻常模样:“自然管了,不然死的人更多,只是天灾如何管得过来,云都每年冬天要冻死不少人嘞,冷不丁就能在路边草堆里见着个人,看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她小心往天上指了指,低声说道,“上头也听不到。”
一时默然,摊主干笑两声,忙道:“我去给客官添些汤,不要钱、不要钱。”
于竹抬起头,唇抿成一条线,眼里那点微茫的期许如同风中摇曳的火星,“......定会有户户无饥的那一日吧。”
似乎一切都在推着他往前。
吹笙摊开他的手掌,抚平那些通红的指印,回答道:“一定。”
大千世界,独为一人而来,所思所念,皆由我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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