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拦路的吴天龙,林枫脸上那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更深了。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吴总,这话从何说起?”林枫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昨晚李市长亲自找我,严厉斥责了我与贵公司的合作,说我年轻不懂事,被人利用,强令我立刻退出‘老图书馆’的竞争,专心去搞物流园。我人微言轻,不敢不从啊。”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自己是“被迫”,又把李振邦推了出来。
吴天龙眼神凶狠,显然不信:“少他妈给我来这套!退出竞争?那你刚才举牌的是什么?你哪来的钱?是不是李振邦那老狐狸和你做的局,故意抬价坑老子?”
“吴总息怒。”林枫压低声音,做出推心置腹的样子,“我哪敢坑您?我确实是退出了,但今天早上,我刚刚接到我海外基金的通知,一笔我之前申请的巨额投资意外获批了!资金立刻到位!这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变数!”
他顿了顿,看着吴天龙将信将疑的表情,继续道:“李市长逼我退出,是怕我搅局,打乱他的部署。但现在我资金到位了,凭什么不能争?他李家能吃肉,我林枫喝口汤都不行?至于之前给您的那些信息……唉,可能也是李市长故意放出来迷惑人的,连我也被骗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林枫巧妙地把自己的抬价行为,解释为“意外获得资金”后的“不甘心”和“独立行动”,同时把“假情报”的锅甩给了李振邦,进一步离间吴天龙和李振邦的关系。
吴天龙死死盯着林枫的眼睛,试图找出破绽。林枫的眼神里有“无奈”,有“突然有钱的兴奋”,有“对李振邦的不满”,唯独没有心虚。林枫的《弈心术》和心理素质在此刻发挥了极致作用。
“哼,你说我就信?”吴天龙语气稍缓,但依旧怀疑。
“吴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李市长现在恐怕比您更想生吞了我。”林枫意味深长地说,“地块我既然拿下了,总需要开发。龙腾集团实力雄厚,或许……我们之间仍有合作的可能?毕竟,比起李市长,我更愿意相信被‘欺骗’的您。”
林枫以退为进,抛出一个合作的可能性。他深知自己根本无力单独开发这么大的项目,引入吴天龙,既能缓解资金压力,更能将吴天龙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共同对抗李振邦的怒火。
吴天龙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林枫独自拿下地块已经既成事实,与其彻底撕破脸,不如看看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顺便借林枫这把刀继续对付李振邦。
“好!林枫,我暂且信你一次!”吴天龙拍了拍林枫的肩膀,力道很大,带着威胁的意味,“晚上,地方我定,我们好好聊聊怎么‘合作’!你要是再耍花样……”他冷笑一声,带人上车离开。
刚送走吴天龙,李振邦的催命电话又来了。
林枫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语气立刻变得惶恐又委屈:“李市长!我正想向您汇报!出……出意外了!”
电话那头是李振邦压抑着暴怒的声音:“意外?林枫,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是我的海外资金!我之前申请的一笔风险投资,本来早就没希望了,可谁知道今天早上突然通知我获批了,钱已经到账了!就在招标会开始前几分钟!”林枫语速很快,充满“激动”和“不知所措”,“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想……就想既然有钱了,凭什么不能争一争?不能总是被他们本地巨头压着打!我也想为您争口气啊!没想到……没想到就拍中了……”
他把同样的理由又抛给了李振邦,但语气和侧重点完全不同。对吴天龙,他强调“独立”和“对李的不满”;对李振邦,他则强调“意外”和“想为您争气”的表忠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李振邦这种老狐狸,自然不会全信。但他暂时无法证伪“海外资金”的说法,而且林枫语气里的“惶恐”和“表功”的姿态,让他一时也难以判断林枫是真蠢走了狗屎运,还是包藏祸心。
“立刻!马上!滚到我办公室来!”李振邦最终咬牙切齿地吼道,挂了电话。
市政府,副市长办公室。
气氛降到了冰点。李振邦没有再咆哮,只是用冰冷审视的目光盯着林枫,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
林枫则完美扮演着一个走了大运却又闯了祸、急于向上司解释澄清的年轻人模样,将“海外资金意外到位”的故事再次详细复述了一遍,并不断强调:“李市长,我知道我可能打乱了您的布局,但我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拿下这块地,也是想更好地为您办事!后续如何开发,一定完全听从您的指示!”
“听从我的指示?”李振邦冷笑一声,“林枫,你翅膀硬了。我让你不要碰,你偏要碰。你现在告诉我听从指示?”
他走到林枫面前,声音压低,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你那笔钱,最好来历干净。还有,那块地,不是你一个人能吃下的。给你三天时间,拿出一份让我满意的合作开发方案,引入‘指定’的企业。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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