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田埂上的露水还没散,踩上去能听见“吱呀”的黏腻声。苏瑶蹲在稻田东边的地块里,指尖捏着棵刚喷过药的稗草,草叶上的药珠顺着叶脉往下滚,滴在泥里晕开一小圈浅黄——这是昨晚她和二柱子熬到半夜才喷完的苄嘧磺隆,按 1:40的比例兑了灵泉水,药桶压得她肩膀现在还酸。
“苏瑶,你咋这么早?”身后传来张婶的声音,她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从自家菜园摘的青菜,
“我路过看你蹲这儿,还以为稻苗又出啥问题了。”
苏瑶直起身,揉了揉蹲麻的膝盖,把稗草扔回田里:“看看药效咋样,这苄嘧磺隆是三种里毒性最低的,就怕伤了刚冒的稻分蘖。”她指着田边插的木牌,红漆写的“苄嘧磺隆 灵泉水组”在晨雾里隐约可见,旁边两块木牌分别标着“纯苄嘧磺隆组”和“甲草胺 灵泉水组”。
张婶凑过去摸了摸稻苗叶,指尖沾了点药味:“这药闻着不冲,比去年种玉米用的除草剂温和多了。”苏瑶点头:“特意选的低毒款,就是不知道除草效果能不能跟上。”正说着,二柱子扛着锄头跑过来,脚边的竹筐晃得厉害,里面装的狗尾草都快溢出来了。
“苏瑶,你这药可得管用啊!”二柱子把锄头往田埂上一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我早上绕西边田拔了半筐草,虎口都磨红了,回头一看,新草又冒出来半截,照这速度,咱俩人拔到天黑也清不完一垄。”
苏瑶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翻开记着数据的那页:“手拔肯定不行,我查过资料,分蘖期杂草抢养分最快,咱这太空稻又是精贵品种,耽误三天就少收一成。”
她指着本子上的字,“这三种除草剂我都标了用量,加灵泉水的比纯药少两成,要是能成,以后能省不少钱。”
二柱子凑过去看,眼神有点发直:“你这字写得比公社文书还整齐,就是这‘附着性’‘死亡率’的,我也看不懂。”苏瑶笑了,把本子揣回口袋:“你不用懂这些,跟着我喷药、看苗就行,出了问题我来想办法。”
接下来两天,太阳格外毒,田埂上的泥晒得裂了缝,踩上去簌簌掉渣。苏瑶每天定了三个时间点去田里:早上看草叶有没有发蔫,中午看稻苗会不会卷叶,傍晚记录枯萎的杂草数量。
第一天傍晚,她蹲在“苄嘧磺隆 灵泉水组”的田里,数着枯萎的稗草,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一百棵草里有六十五棵发卷发黄,比纯药组的四十棵多了快一半。
她掏出本子记下来,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在安静的田里格外清晰:“七月十九,苄嘧磺隆 灵泉水组杂草枯萎率 65%,纯药组 40%,稻苗无药害,叶片挺拔。”写完又去别的地块看,甲草胺组的效果也不错,枯萎率有 55%,就是氰氟草酯组差点,只有 35%,草叶还直挺挺的。
二柱子提着水壶过来,递给苏瑶:“喝口水歇会儿,这太阳晒得人头晕。”苏瑶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泉水顺着喉咙往下滑,才压下了暑气。“明天再看一天,要是效果稳定,就能确定哪种药最好用了。”她望着绿油油的稻苗,心里踏实了不少——这几天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可到了第三天一早,苏瑶刚走到田边,脚步突然停住了。
原本整齐的“苄嘧磺隆 灵泉水组”地块里,好几片枯萎的杂草被啄得七零八落,稻苗的嫩叶也缺了口,田埂上还留着几滩灰白的鸟粪,风一吹,能看见稻苗茎秆上的细小伤口。
“这是咋了?”苏瑶心里一紧,快步走进田里,蹲下来捡起片被啄烂的草叶——边缘还带着新鲜的齿痕,是麻雀干的。
她又摸了摸稻苗的伤口,黏糊糊的汁液沾在指尖,心里沉了下去:鸟不仅啄了草,还伤了稻苗。
“苏瑶!不好了!”二柱子也跑来了,看到田里的样子,急得直跺脚,“昨天还好好的,咋一夜就成这样了?是不是药招的鸟?”苏瑶皱着眉,突然想起前几天去镇上农资站,老周跟她闲聊时说的话:“有些除草剂里的成分会让草变甜,麻雀最爱啄,你用的时候可得注意。”
“灵泉水可能把草的甜味放大了。”苏瑶站起身,看着满地狼藉,“鸟啄了带药的草,又去啄稻苗,再这样下去,稻分蘖都要被啄坏了。”张婶提着篮子路过,看到田里的情况,也急了:“要不咱扎个稻草人?我家还有去年的旧棉袄,给稻草人穿上,再戴个草帽,说不定能唬住鸟。”
苏瑶摇头:“上次种玉米扎过稻草人,刚开始还行,过两天鸟就不怕了。”
她盯着田里的鸟粪,突然想起灵泉水的用处——之前用灵泉水改良土壤,能让作物长得更壮,说不定也能改变稻苗的味道,让鸟不喜欢啄。
“二柱子,你跟我回家拿灵泉水和艾草!”苏瑶转身就往村里跑,“张婶,麻烦您帮我看着点别的地块,别再出问题。”张婶赶紧点头:“你放心去,我在这儿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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