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给对方搪塞的机会,一脚踹向守门婆子,把那婆子直接踹飞。
“狗奴才,我长姐身边的人也敢拦,吃了熊心豹子胆。”
携着沈长乐,带着大夫和捧着礼盒的仆从,径直就往里走。
气势之盛,让那管家连阻拦的话都噎在喉咙里,只能一边小步快跑跟上,一边使眼色让下人去内院急报。
沈长乐见萧彻如此行为,心知他胸中已有乾坤,也不费用,直接让朱嬷嬷前边领路。
一个身着玫红锦缎、满头珠翠的妖娆妇人扶着丫鬟,扭着腰肢拦在了路前,正是那得宠的吴姨娘。
她眼波流转,在萧彻冷峻的脸上顿了顿,又瞥向一旁的沈长乐,脸上挤出自认为得体的娇笑:“哎哟,这深更半夜的,是什么风把舅老爷和舅太太吹来了?实在不巧,姐姐她病体沉重,早已歇下,老爷也……”
“滚开!”萧彻看都未正眼看她,厉声打断,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哪里来的贱婢,也敢拦本官的路?萧某探望自家嫡亲姐姐,还需向你一个玩意儿禀报?再敢聒噪,立刻捆了丢出去!”
他久居上位,此刻含怒而发,官威与娘家兄长被冒犯的怒火交织,气势慑人。
吴姨娘被喝得脸色一白,娇躯微颤,她平日在内宅作威作福,何曾见过这等以势压人的阵仗?
尤其萧彻可没半分客气,更是戳中她最敏感的痛处。
沈长乐适时上前半步,对那脸色发白的管家道:“管家,还请速速引路。吴姨娘若是担心过了病气,自可回避。我们听闻姑太太病重,心急如焚,特请了名医携了药材前来。若因些许耽搁误了病情,恐怕黄大人那里,你我都担待不起。”
她话是对管家说,却是说给所有人听,既全了礼节,又点明了利害。
就在这时,内院传来一阵略显匆忙的脚步声,只见河南按察使黄志远披着一件外袍,匆匆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刚被惊醒的惺忪和掩饰不住的惊讶与不悦。
他显然没料到萧彻会如此不按常理,深夜强闯。
“萧副使!萧夫人!这……这是何意?深夜到访,为何不通传……”
黄志远勉强压着怒气,试图端起上峰的架子。
“通传?”萧彻冷笑一声,根本不接他这话茬,目光锐利地直视黄志远,“黄大人,萧某的姐姐,你的正室夫人,如今病重卧床,生死未卜!我这做弟弟的,携妻带医前来探视,竟被一个贱婢拦在二门之外!黄大人治家,当真是好规矩!好体统!”
他句句紧逼,毫不客气。
黄志远被噎得脸色一阵青白,狠狠瞪了旁边瑟缩的吴姨娘一眼,心中暗骂蠢货,嘴上却不得不转圜:“萧大人息怒,是下面人不懂事,误会了。内子确实病着,只是不想劳动……”
“不必多言!”萧彻一摆手,径直向内院走去,“我要立刻见到家姐!”
朱嬷嬷也顾不得尊卑有别,直接在前边开道。
黄志远见他如此强势,又确实理亏,且萧彻摆出了纯粹的“娘家兄弟”身份,官场上下级关系在此刻反而不好明着压人,只得阴着脸,跟到后头。
一行人来到萧琴居住的院落。
一进房门,一股混合着劣质药味和陈旧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摇曵的烛火下,屋内陈设简单到近乎寒酸,桌椅是旧物,帐幔颜色暗淡,桌上连套像样的茶具都没有。
萧琴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床半旧的棉麻薄被,身上穿着粗布中衣,脸色蜡黄,双颊凹陷,若不是胸口尚有微弱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一个衣着朴素到寒碜的年轻妇人,正在床边垂泪。
当此人看到朱嬷嬷,又见朱嬷嬷身后的陌生男女时,顿时惊呆了。
而萧彻并未看她,盯着床上形若枯槁的萧琴,再见吴姨娘那身光鲜亮丽的打扮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阿姐!”萧彻抢步上前,看清萧琴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再环顾这破败的屋子,怒火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他猛地转身,指着屋内一切,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对着黄志远厉声质问:
“黄志远!你给我解释清楚!我萧家嫡长女,当年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入你黄家,她的嫁妆呢?她的体己呢?怎么就落得这般光景?盖的是粗麻薄被,穿的是粗布衣衫,屋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你这按察使府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你黄志远刻意苛待正妻,宠妾灭妻?”
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气势骇人:“我姐姐病成这样,你请的什么大夫?用的什么药?为何不见一个得力的人在旁伺候?方才那贱婢穿金戴银、中气十足,我姐姐却在这里等死!黄志远,今日你若不给萧某一个交代,咱们就到布政使司,到巡抚衙门,好好说道说道这家风问题!”
黄志远被喷得连连后退,脸上红白交错,又惊又怒。
他万没想到萧彻会如此不顾官场体面,直接撕破脸。
他急忙辩解:“萧大人,你误会了!家中近年确实……有些艰难。况且夫人自长子病故后,一直心绪郁结,不愿奢华,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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