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小叔,你发一句‘生日快乐’,我就高兴了。”
往年每到这天,他从不缺席。
不论她在哪座城市,哪怕千里迢迢,他都会想办法出现在她面前。
有一次,她正在纽约念书。
寒冬腊月,大雪封路。
他仍执意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飞过去,只为陪她吃一口蛋糕。
还有一次,她临时调课,错过了约定时间。
结果回到家却发现窗台上摆着一盒还温热的提拉米苏,附着一张纸条。
小叔知道你忙,甜点替我先到。
可这一次,她没提,他也没问。
两人之间,没有催促,没有埋怨,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这些点点滴滴的好,她全都记着。
周予策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语气故意拖得重重的。
“怎么?现在翅膀硬了,连我送的东西都嫌烦了?”
宋芷薇赶紧摆手,尽管他知道对方看不见。
但她还是本能地做出这个动作。
“不是!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想总麻烦你。”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
“你也累了,这些年一直为我操心。我现在长大了,该学会自己扛事了。”
回国后,事情一堆堆涌来。
项目重启、团队重组、人脉重建。
她早不是那个遇事就扑进他怀里哭的小姑娘了。
她学会了谈判、应酬、独自面对失败。
周予策听她说完,轻轻叹了口气。
“芷薇,你跟小叔……越来越远了。”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终硬是挤出一个笑。
“没有,没生分。”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小叔你这些年对我够好了,我只是……想自己撑起一片天。我不想永远活在你的保护里,那样的话,我就永远长不大。”
周予策没说话,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压得他喘不过气。
记忆里那个小姑娘,穿着碎花裙,扎着羊角辫。
跌倒了就回头看他一眼,等他跑过来抱她。
后来她长大了一些,开始倔强地甩开他的手,说“我自己可以”。
再后来,她出国,他站在机场目送她离开。
他知道她骨子里比谁都倔。
表面上柔柔弱弱,话不多,笑起来乖巧安静。
可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她说要走,谁也留不住。
他想起她回国后那些事。
一个人搬进新公寓,纸箱堆满客厅,她蹲在地上一箱一箱整理。
一个人加班到凌晨,趴在办公桌上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未回的消息。
一个人面对领导责难、同事排挤,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扛下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没真正懂过她。
原来她早已不再需要他了。
“嗯,早点休息。”
“好。”
宋芷薇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夜里,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床头的照片上。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
院子里开着淡紫色的木槿花,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
小凉鞋踩过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向一个高大的身影,扑进那人怀里,甜甜地喊:“小叔!”
周濯邺故意用力推她下水。
他站在池边,唇角一勾,还不忘回头招呼一堆同学围过来看热闹。
老太太听到动静赶过来,气得脸色发青,嘴唇直哆嗦。
二话不说就把她拽上岸,拖回屋子里锁了门,不准她踏出一步。
那天夜里,寒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冷得刺骨。
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暖气。
她缩在房间最角落的位置,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肚子早已饿得绞痛,可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砸在冰凉的地板上。
就在她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时候。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是周予策推门进来了。
他穿着深色大衣,肩头还沾着夜露,手里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块包装完好的奶油蛋糕。
他走过来,蹲下身,把蛋糕轻轻放在她手边。
“别哭,”他低声说,“不是你的错。你还小,什么都不懂,怕什么?有我在。”
梦醒时,她仍坐在床上,双臂紧紧环住膝盖。
被角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冰凉地贴在手臂上。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沾满了湿润。
早上八点整,闹钟准时响起。
她起身洗漱,从行李箱里取出那套熨得平整的银灰色西装,一件件穿上。
她对着镜子整了整领结,推门出去。
恰好此时,隔壁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两人在走廊上迎面相遇。
目光交汇的一瞬,空气仿佛凝滞了半拍。
他同样穿着一套银灰色西装。
白衬衫最上面那一颗扣子系得严严实实。
整个人看起来斯文有礼,气质清冷。
他的目光从她西装外套缓缓滑落,最终停在那条勾勒出腿部线条的紧身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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