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低下头,对上羿叶叶有些涣散但带着恳求的眼神。
羿叶叶冲她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许昭抬起眼,看向孙薇。
孙薇和她身后那两个男生明显绷紧了身体,等着她的反应。
许昭没动。
她只是俯身,手臂穿过叶叶的膝弯和后背,将人稳稳地抱了起来。
孙薇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像是没料到这个发展。
那两个挡在前面的男生也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拦还是该让。
许昭抱着羿叶叶,转身就朝场外走。
符熙没上前,他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孙薇脸上。“学生会的人呢?”
孙薇面色不变:“我怎么知道。或许有事离开了。”
方阳舒狠狠剜了孙薇一眼,转身跟上许昭。符熙也收回目光,快步离开。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让抱着羿叶叶的许昭通过。
方阳舒追上来,和符熙一左一右护在许昭身边。
走出训练楼,傍晚的风带着凉意。
方阳舒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绝对是故意的!孙薇那眼神就不对劲!”
符熙声音发冷:“风纪部的人消失得太巧。李芒的手笔?”
许昭没接话,她脚步很快,朝着治疗室方向走。怀里羿叶叶的呼吸有点急,身体微微发抖。
“羿叶叶,”许昭低头问,“疼吗?”
“……还行。”羿叶叶声音很小,带着点气音,但努力想显得轻松,“就是麻得厉害。”
方阳舒咬牙:“那针肯定有问题,得让治疗室查出来。”
符熙:“学生会那边如果咬定是意外,我们很难拿到证据。”
“那就硬查!”方阳舒说。
“别吵。”许昭说。
两人立刻闭嘴。
治疗室的门被推开,值班老师正整理器械,抬头看到许昭抱着人进来,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羿叶叶腿上。
“放床上。”老师脸色严肃起来。
许昭把羿叶叶小心放在处置床上。老师凑近检查伤口,用镊子轻轻拨开边缘,青黑色的范围比刚才又扩大了一点。
“能量侵蚀伤,”老师直起身,看向许昭,“残留性质很阴,不是普通外伤。怎么弄的?”
“训练对战时被暗器所伤。”许昭说。
老师没多问,转身去准备清除药剂和器械。“按住她,会有点疼。”
方阳舒和符熙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扶住羿叶叶的肩膀。
老师用特制的药水清洗伤口,药水接触皮肉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声。羿叶叶身体猛地一抽,手指死死抓住床单,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牙关紧咬,没叫出声。
许昭站在床尾,看着老师操作。药水清洗后,伤口表面的青黑色淡了些,但更深层的颜色还在皮肉下隐隐浮现。
“一次清不干净,”老师说,“需要分几次。今晚最好留观。”
羿叶叶大口喘着气,虚弱地点点头。
方阳舒和符熙松开手,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许昭走到床边,看着羿叶叶苍白的脸。“能忍吗?”
羿叶叶扯出一个有点难看的笑:“能。”
许昭没说话,抬手轻轻按了下羿叶叶的肩膀,然后转身对老师说:“麻烦您了。”
老师点点头,继续处理后续。
许昭走到窗边,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方阳舒和符熙跟过来。
“李芒那边……”方阳舒压低声音。
“不急。”许昭打断他,目光看着窗外,“先等羿叶叶稳定。”
符熙看着许昭平静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许昭,你在想什么?”
许昭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在想今天这事,到底是冲谁来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病房里的羿叶叶。
“针是冲着羿叶叶去的,但这件事本身……可能是冲着我,冲着我们队来的。”
方阳舒愣了一下:“你是说,他们想让我们内乱?或者……让羿叶叶退赛,影响我们测评?”
“可能。”
“我去买点吃的给她。”许昭忽然转身,“她之前一直嚷嚷着饿。”
符熙立刻跟上:“我也去,多买点。”
他看向方阳舒,“阳舒,你守在这儿。”
方阳舒点头:“放心。”
许昭转身往外走,符熙跟了上来。
两人走到治疗室外的走廊,符熙开口:“现在去找风纪部的人?”
“嗯。”许昭没停步。
符熙加快脚步和她并排:“直接问今天的事?”
“不,”许昭说,“问他为什么不在场。”
符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许昭不打算绕弯子,她要先敲掉对方一个可能推脱的借口。如果那个风纪部的人承认自己擅离职守,那么今天场上的事就少了一层遮羞布;如果他不承认,那更好,顺着这条线就能揪出更多东西。
“学生会那边……”符熙提醒。
“他们如果插手,”
“就连他们一起算。”
许昭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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