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日记呢。你们有谁看到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
“你藏得紧,这床上,柜子,案桌,地板,甚至是床底,你好像都藏过,但总见你从腚下面拿出来。”
“你这话说的,我变戏法呢这是?”
众人纷纷点头。
张月旬若有所思,走到挂着“杜知文”牌子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微微侧身,伸手进腚下面,还真被她拉出来一本日记。
“杜兄你看,我没说错吧。你每回都把日记放柜子,放床底,总之这间斋舍,你能放的地方你都放过,但每一次你都是从你的屁股下来拿出来。”
刚才张月旬可仔细看过,椅子上根本没东西,而且整把椅子根本没设机关,这日记到底从何而来?
就当是话本杀的物件来得莫名其妙吧。
张月旬和他们东拉西扯了几句话表示感谢,也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之后便拉着李简放一块坐下,品读这本日记。
“杜兄,你今日……”
众人眼神怪异。
张月旬不知所然,“干嘛?有话直说。”
“没事,只是瞧着杜兄今日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对吧?”
“对对对,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和平时不太一样。”
张月旬抿了一下唇,试探性地说道:“因为我平时写日记都偷偷摸摸的,不看你们看,但今日我主动和阿……和陈耀辉分享,觉得我爱慕虚荣,讨好权贵?”
“哪里的话,杜兄不要胡说。”
“是啊,这没有的事儿,杜兄莫要说些奇怪的话,伤害我们的同窗之情。”
“你和陈公子慢慢看,我们歇一歇就回讲堂温书。”
张月旬叫住他们,招手让他们坐下说话。
但他们婉言谢绝,没一会儿斋舍里的人都走光了,只留下张月旬和李简放两个人。
“跑这么快这帮兔崽子,跟见鬼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们怕的不是杜知文,是陈耀辉。”
“不是怕人,是怕权。”
张月旬翻开杜知文写的日记,“不管他们,先看杜知文写了什么,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去套他们的话。”
“嗯。”
于是,她们便看起了杜知文写的日记。
这日记本十分厚实,有张月旬一根大拇指的长度这般的厚度。
想来这日记记了不少事。
她们从第一页看起。
打头写的便是杜知文被杜庠和杜秀文收养的经历。
原来杜庠的儿子四岁时,和同岁的孩子闹着玩儿,没想到被推下河,淹死了。
杜庠哭得肝肠寸断,一度精神失常,时常念着“这就是老天爷对她不尊礼教、离经叛道的惩罚”“可我寒窗苦读十载,却因女儿身错失仕途,壮志难酬也便罢,苍天为何还要这样害我孩子”诸如此类诉诸不公的话,整个人寝食难安,骨瘦如柴。
杜文秀见女儿日益憔悴,心如死灰,活的如行尸走肉一般,于心不忍,便四处打听,看看哪户人家养不起孩子,她愿意收养一个。
一天,杜文秀因奔波寻子,不小心在路上崴了脚,恰好被杜知文瞧见,他好心把她扶起来,搀扶着她回到家。
当时杜知文还不是杜知文,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孤儿。
杜文秀一打听,知道杜知文自幼无父无母,流浪四方,是个可怜的孩子,便提出收养他。
杜知文自此便有了家。
起初,杜庠并不接受他,但杜知文乖巧懂事,整天乐呵乐呵地跟在杜庠身后喊母亲,长此以往,杜庠渐渐接受了他。
杜知文这名字,就是杜庠取的。
日记里还写到,杜庠和杜文秀母女相依为命,全靠抄书和绣工赚生计,家里不穷不富,勉强混个温饱。
杜知文开智读书,也是杜庠亲自教授,并不需要上书堂,也不需要请别的先生。
在杜庠的教导下,杜知文考过了乡试,因优异的成绩,得了州县联合举荐,进了太学。
入太学后,杜知文依旧“大杀四方”,每回考试都能稳居魁首,风光无两。
可是,一年后他并没有从外舍生升入内舍生。
杜知文便去找豆豆眼先生问个清楚。
豆豆眼先生声称不知情况,让他去问问寿桃先生,因为升舍的名单他是交给了寿桃先生。
杜知文闻言,立刻去找寿桃先生。
寿桃先生又说名单看过了,没有杜知文的名字,要他回去问问豆豆眼先生是不是搞错了。
于是,杜知文又跑回去问豆豆眼先生。
豆豆眼先生声称没有搞错,名单就是交给寿桃先生了,肯定是寿桃先生看漏了名单,要寿桃先生好好看看。
杜知文无奈,请求豆豆眼先生去和寿桃先生当面对质。
豆豆眼先生寻了个他还要准备教学、难以抽身走开的由头,命杜知文去请寿桃先生过来说话。
杜知文心里门儿清,这豆豆眼先生和寿桃先生是在互相推卸责任。
他一怒之下便去找了司业。
和司业道明来意之后,司业先摆出一副非常理解杜知文心急如焚和委屈的心情,又说追查起来需要些时日,请杜知文稍安勿躁,耐心等待些时日,他一定会给杜知文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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