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回头见是她们姐妹俩，脸色瞬间变了，支支吾吾地打发走战士，拉着两人往旁边的树荫下躲：“郭嫂子有啥事能不能我下班再说，这儿人多。”
“人多正好。”郭雪英甩开他的手，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我倒要让大家评评理，你一边跟别人谈婚论嫁，说要订婚，一边又跟我妹妹雪英偷偷来往，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王瑞的脸涨得通红，眼神躲躲闪闪：“我没说过那种话，是雪芙误会了，我就是觉得她刚来大院，对她多照顾了点，没想到让她误会了。”
“误会？”郭雪芙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哭腔，“你上次给我送麦乳精，说这是特意给我买的，这也是误会？”
王瑞被问得哑口无言，抓着头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正在这时，陈玉良训练结束路过，见这边吵吵嚷嚷，走近一看是媳妇和小姨子，还有王瑞，连忙上前：“咋回事？在营区门口吵啥？”
郭雪英见丈夫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把王瑞脚踩两条船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陈玉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王瑞：“王瑞，我媳妇说的是真的？你要是真心喜欢雪芙，就该先跟你未婚妻说清楚，解除婚约再谈。
要是对雪芙没意思，就不该给她错觉，让她在大院里难做人，你这么做，既对不起郭雪芙，也耽误了她，像个男人该做的事吗？”
王瑞被陈玉良问得头都抬不起来，支支吾吾道：“我就是一时糊涂，没想那么多。我对雪芙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她年纪小，想多照顾她。”
“照顾不是这么照顾的。”陈玉良皱着眉，语气严肃，“你们两个非亲非故有什么好照顾的，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事说明白，我去找领导。”
郭雪英拉着郭雪芙的手，眼神坚定，陈玉良站在一旁，气场十足。
王瑞知道，今天这事躲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看向郭雪芙，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跟郭雪芙同志道歉，以后再也不跟她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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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刚爬上院墙，陆明月就听见院门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
开门一看，郭雪英牵着郭雪芙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个竹篮，篮子里放着两块叠得整齐的碎花布。
“明月，我们来谢谢你。”郭雪英的眼眶还有点红，却露出了真心的笑。
“昨天王瑞已经跟我道歉了，还说以后会跟雪芙保持距离，再也不糊涂了。”
郭雪芙站在姐姐身后，手里攥着个玻璃球，小声附和：“明月嫂子，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还在犯傻呢。”
陆明月连忙把她们让进屋，笑着摆手：“谢啥，都是家属院的邻居，我也不能看着你们姐妹受委屈。”
郭雪英拉过妹妹的手，眼神里满是疼惜，“之前的事让她受了不少惊吓，给她做件新衣裳，让她开心开心。
对我们家来说，你不光帮雪芙从糊涂事里走出来，还保住了我们姐妹的脸面，这份情我们记在心里。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谢谢你，这料子不错，也给你带了一块，正好做条裙子，你别嫌弃。”
陆明月端上水：“喝口水，王瑞那边既然说开了，以后就别再想了，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雪芙还小，以后在大院里好好跟姐妹们玩，别往心里去。”
郭雪英点头说是，陆明月看着郭雪芙低头喝水的模样，心里忽然生出个念头。
等瑶瑶和郭雪芙跑去玩跳房子，她拉着郭雪英坐在炕边，轻声问：“我一直想问你来着，雪芙心里是不是不想留在海岛？。”
郭雪英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她刚来那会儿就跟我说，海岛风大，鱼虾味重，不如老家舒服，现在和王瑞这事闹得，她更觉得在大院里抬不起头，好几次偷偷跟我说想回家。”
陆明月点点头，拿起炕边的碎花布摩挲着：“照我看，不如就让她回老家。”
她见郭雪英要开口，又接着说，“你听我说完雪芙年纪小，心思单纯，这次的事对她打击不小，留在海岛难免有人背后说闲话，影响她以后找婆家。
回了老家，在父母身边，知根知底的，找个踏实的年轻后生，安安稳稳过日子，比在这儿受委屈强。”
郭雪英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我也想过让她回去，可我爹娘年纪大了，身边没人照顾，雪芙回去了，我又放心不下她。再说，我在海岛随军，姐妹俩分开这么远，我怕她孤单。”
“孤单啥呀，有爹娘在身边，还有街坊邻居照着，比在这儿强。”
陆明月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想她，以后攒点钱，请假回趟老家看看，也能让雪芙写信来，说说家里的事。比起让她在这儿闷闷不乐，回老家嫁个好人家，才是真为她好。”
陆明月还记得在学校门口看到郭雪芙的眼神，对方并不像安于现状的一个人，与其留在这儿闹出更大的事情，还不如回老家安安稳稳。
郭雪英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之前总想着把她留在身边，却没考虑她开不开心，让她留在爹娘身边，确实比在这儿靠谱。”
郭雪英从陆明月家回去，当晚就拉着郭雪芙坐在煤油灯下商量。
“雪芙，姐想送你回老家，在爹娘身边找个踏实后生过日子，你愿意不？”郭雪英的声音很轻，怕妹妹心里不舒服。
郭雪芙手里正叠着陆明月送的碎花布，闻言愣了愣，随即抬起头，眼里泛起水光。
“姐，我愿意。在海岛总觉得别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没脸待了，回老家挺好，还能照顾爹娘。”
她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却不是伤心，是松了口气，在海岛的这些日子，像块大石头压在她心上，现在终于能卸下了。
郭雪英再三叮嘱：“回家好好跟爹娘过日子，别胡思乱想，姐会常写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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