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哥哥才该好好干一回,为自己拼出一条活路。
“行!听你的!”
赵青山望着妹妹眼里那亮晶晶的光,心里猛地一热。
“我这就去练字!你老说我的字像蚯蚓爬,弯弯曲曲、歪歪扭扭,难看死了。我今儿非得改过来!从明儿起,每天练两百个字,写不好就不吃饭!”
“对了,哥,”赵苏苏又补了一句,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别管别人怎么说,尤其是关于徐阳的闲话。他不是好人,当初还打过我的主意。我嫁了子吟,过得比谁都踏实,心里也安稳。那些嚼舌根的,爱说就说去吧,反正我耳朵一堵,眼一闭,权当听风刮过。”
周子吟一听,立马攥住她的手。
“是我运气好,娶了你才对。”
“别人家的媳妇儿争风吃醋、算计娘家,你呢?一心为家人打算,为哥哥谋前程。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也难找。我能娶到你,是祖上积了德。”
“喂!”
赵青山看着两人牵着手,心里那股火噌地就窜上来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点?大白天的就这么黏糊!我这还没走呢,成何体统!”
他伸手一把勾住周子吟的脖子,把人拽了个趔趄。
“你是我妹夫!名正言顺的赵家女婿,不是外头捡来的野小子!别整得跟哄小孩似的,捏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烦不烦?”
“你要是自己没本事,啥也不成气候,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等我将来中了举人,穿官袍回乡,你凭啥站在我面前说话?你配吗?啊?”
赵青山声音洪亮,眼神凌厉地盯着周子吟。
“好,好,我学,我陪你一块儿学。”
周子吟被勒得咳嗽两声,却依旧笑得从容。
“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知错了,从今往后,笔不离手,书不离案,日日苦读,绝不敢懈怠。”
“少来!”
赵青山猛地松开手,退后一步,眉头紧锁。
“别给我装乖!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油嘴滑舌,最会哄人开心。可我不吃这套!你是我妹夫,不是我家猫,不需要你摇尾巴讨欢心!”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赵苏苏原本低着头,听见哥哥这句不是我家猫,顿时忍俊不禁,抬手捂住嘴。
她偷偷抬眼看周子吟,只见他笑意更深,眼里闪过一丝促狭。
相比之下,哥哥确实比周子吟好骗多了。
赵苏苏心里清楚,哥哥心软,脾气直。
一见人低头认错就立马心软。
而周子吟偏偏最擅长这一套。
俩人闹成一团,推搡之间差点撞翻了桌上的砚台。
墨汁泼洒出来,赵苏苏赶紧起身去拿布巾。
“别打了,再打我就告诉娘去!”
可话音未落,赵青山已经一把将周子吟拖进了东厢房。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个埋头练字,铺开宣纸。
另一个则坐在窗边矮凳上,翻开厚重的史书,神情专注。
两人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赵苏苏不慌不忙,轻轻合上刚才那本被揉皱的旧话本,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册更薄的小书。
她摊开书页,看得入神。
这书是从朔方府悄悄传过来的。
讲的是靖北王的故事。
那位传说中叱咤风云、威震北境的异姓王爷。
这人,上辈子那场席卷天下的大乱,就是他亲手掀起来的。
战火燎原,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
而赵家也在那场劫难中支离破碎。
他是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爷。
祖上追随太祖皇帝打天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最后被封为靖北王,赐铁券丹书,世代镇守北境。
手握十万雄兵,权柄之重,堪比一方诸侯。
朔方府的老百姓,只认靖北王,不认朝廷。
每逢年节,百姓祭拜的不是龙椅上的天子,而是王府门前那座巍峨的牌坊。
坊间一直传言,皇上早就不满其势大权重,收兵权、削藩的事提了不知多少回。
可每次都被靖北王以边患未平为由搪塞过去。
可赵苏苏和周子吟知道的,也就这点皮毛。
朝廷如何忌惮,王府如何应对。
背后的博弈与暗流,他们无从得知。
可这本话本不一样。
它把靖北王写成了天底下最正直的大英雄。
她看得停不下来,一页接一页。
真要是忠臣良将,怎会举兵造反?
上辈子那场大饥荒,表面是天旱三年,颗粒无收。
但根子却是靖北王起兵造反,导致漕运中断。
朝廷无暇南顾,地方官吏趁机盘剥。
最终酿成千里赤地、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天旱?
那只是火上浇油罢了。
真正的火种,早在靖北王举起叛旗那一刻,就已经埋下。
他们上辈子逃荒,第一站是安德府。
那个位于南北交界处的城池。
据说还算安稳,有朝廷驻军,也有粮仓。
可还没走到,赵苏苏就在半路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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