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初初再次踏入北境王宫,这一次,赫连霁没见她,她倒是很顺利地被引入苏子衿所居的凤仪宫。
宫殿内熏着淡淡的安神香,苏子衿一身素雅宫装,未戴过多首饰,脸色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苍白与憔悴,早已在正殿等候。
见到席初初进来,她竟主动起身,对着席初初盈盈拜下,姿态放得极低。
“罪女苏子衿,拜见陛下。”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惶恐。
席初初安然受了她这一礼,挑了一处位置坐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起来吧。苏子衿,朕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北境王宫,再见故人。”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苏子衿:“说说吧,你为何会在此地?”
苏子衿站起身。
她眼圈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低眉顺眼地回道:“回陛下,罪女……罪女自知在大胤已无立锥之地,更无颜面对故乡亲人,心中凄苦,便一路向北,只想离得越远越好……阴差阳错,才流落到了北境。”
“哦?”席初初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那又为何,成了这北境的王后?还嫁给了……赫连霁?”
她故意在“赫连霁”这个名字上微微停顿,观察着苏子衿的反应。
苏子衿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脸上适时地露出茫然与后知后觉的惊恐。
她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席初初:“陛下……您、您说什么赫连霁?王上他……他不是赫连铮吗?”
她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摇摇欲坠:“我……我也是近来才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心中正惶恐不安……难道,难道是真的?”
她捂住嘴,眼泪簌簌落下,哭得伤心欲绝:“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王上他……他待我温柔,给我庇护,我便……我便以为找到了归宿……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席初初冷眼看着她那可笑拙劣的表演,讥笑:“那你可知,日前那些在金国指使下,于半路截杀朕的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苏子衿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无辜”。
她连连摇头:“刺客、金国?陛下明鉴,罪女对此事一无所知,我……我若是早知道有人要对陛下不利,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阻止的,陛下,请您相信我!”
她跪倒在地,扯住席初初的衣摆,哀声乞求:“陛下,过往种种,是罪女痴心妄想,罪该万死,可如今……我只想在这北境偏安一隅,与……与王上安稳度日。求陛下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将一个被命运捉弄、只想求得一线生机的弱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席初初俯视着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弯下腰,伸手轻轻抬起了苏子衿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苏子衿,你这是想做什么?”
席初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深邃得令人心颤,但不等她回答,她又话锋一转。
“放过你们啊?”席初初的声音很轻,还意外还有一些温和的笑意:“也不是不可以。”
苏子衿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然而,席初初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只要你告诉朕,藏在你背后,指使你一切行动的人……究竟是谁?把你知道的,关于金国在北境的布局,统统说出来。朕,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苏子衿眼中的希望瞬间碎裂,她知道,席初初根本不信她的说辞,这是在逼她摊牌!
苏子衿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甩开席初初的手,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和刺激。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你是要逼死我吗?”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那副柔弱无助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怨毒和破釜沉舟的疯狂。
也就在这时,早被买通的宫娥“适时”地奉上了两盏热茶。
苏子衿眼神一厉,心中暗喝:就是现在!
苏子衿突然捂住腹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下竟有刺目的鲜血汩汩涌出!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席初初,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怨恨:“是你!是你要害死我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啊!”
她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声音凄厉,瞬间传遍了整个宫殿。
早已安排好的心腹宫人立刻惊慌失措地跑出去大喊:“不好了,王后娘娘小产了!是那个大胤女人下的毒手!!”
太医被急匆匆召来,诊断结果自然是“受到外力压迫受伤,导致胎气大动,龙裔不保”。
一时间,整个王宫哗然。
所有矛头瞬间指向了刚刚与苏子衿单独会面的席初初。
赫连霁闻讯勃然大怒,下令封锁宫门,要严惩“凶手”。
苏子衿躺在血泊中,看着被侍卫隐隐围住的席初初,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疯狂与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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