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再美，也不如你美。”
他情话说来没来。
叶璟不理会，喝着酒，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皇上坐下来，抢过他的酒杯，一边喝，一边说：“美酒一人喝，有什么意思？我陪你喝！”
他陪他喝到了黄昏。
期间，还枕着他的腿睡了个好觉。
那时，落日的光辉洒在他脸上，让叶璟觉得岁月都变得温柔了些。
虞征一家三口再没出现。
叶璟善后，收拾了东西，上了马车回宫。
隔天
皇上收到了虞征要去江南游玩的消息。
他觉得皇叔日子太快活了。
他羡慕妒忌之余，就抱着叶璟狠狠折腾。
他有佳人，他也有。
他有自由，他也有。
他在叶璟身上纵情，觉得拥有他，便拥有了一切。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
他的爱如烈酒，历久弥香。
就是朝野上关于立后、纳妃的呼声日益高涨。
皇上起初不予理会，后来，太傅也出动了。
其实，他们这些天子身边的重臣最有眼力见儿，会不知道皇上心有所属？
可大虞不可无后啊！
太傅跪在下首，老泪纵横：“皇上，大虞子嗣单薄，还望您广纳后妃，尽早开枝散叶。”
皇上还是敬重这个老师的，便面色庄重道：“朕知道了。”
心里却想：不就是要孩子嘛？
他们催他，他就催皇叔。
一回到后宫，他就让叶璟给妹妹写信：“他们跑哪里去了？几时回都城？皇婶肚子还没有消息嘛？”
他说着说着，就忧心忡忡了：“难道皇叔不行了？”
叶璟：“……”
他拿着毛笔，正构思怎么写信，他最后一句话出来，惊得他思绪全无。
“皇上不要胡说。”
他妹妹婚事坎坷，一婚丧夫，守了多年寡，二婚男人再不行，那真是可怜死了！
皇上向来听他的话，他不让胡说，他就不胡说，而是换了人胡说：“尚宁也是个不争气的，不，不是，潘家小子也是个不争气的。这年头，男人都怎么了？”
他说到这里，突然自恋起来：“都枉为男儿啊！除了朕。”
叶璟：“……”
他听了，都替他害臊：“皇上慎言。”
皇上皱眉，搂着他的肩膀，偷了个香，笑问：“爱卿有异议？看来是对朕的表现不满意了？”
叶璟拉下他的手臂，嗔道：“皇上正经些。”
他开始写信，字迹龙飞凤舞，很有帝王之气。
皇上又开始自恋了：“爱卿的书法越来越有朕的神韵了。”
叶璟没说话，心道：替你批了那么多年奏折，也不是白批的啊！
【吾妹迎迎如晤
时光倏然而去。转眼，我们已经三月没通信了。父母一切都好。怀瑾也好。皇上甚是喜欢他，闲时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读书，未来定是位人才。你尽可放心。倒是兄很挂念你。你现在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兄在宫中甚是思念你。盼你归来。】
他把信写好了。
皇上扫了一遍，不是很满意，提醒道：“你也问问她是否有好消息？你是不是快当舅舅了？”
这个才是写信的初衷啊！
叶璟想起来了，便提笔准备加上去，可才写了几个字，又停下来，扭头看向他，神色沉重：“皇上真的不想拥有自己的孩子吗？”
皇上一顿，不答反问：“你呢？你父母也催你了吧？”
他将心比心，可以想见，他也有压力。
叶璟比皇上年长，前两年催的最厉害，可他什么都没说，便是现在，也只说了句：“我不比皇上。”
他是臣，是普通百姓，而他是天子，是国家的支柱。
他跟他在一起，拖着他不纳妃，不生子，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男颜祸水，甚至是国家的罪人。
皇上看他面色忧郁，眉头紧皱，便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温柔安慰：“别这么想。我们是夫妻。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叶璟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会觉得高兴，可听多了，便有了负罪心。
此信之后，他郁郁寡欢，难展笑颜。
偶尔听到宫人议论前朝之事：
“大臣们又催皇上立后生子了。”
“皇上自然是能生的，可惜，某人生不了。”
“我觉得某人特别有占有欲！”
“对对对，便是后妃，也没这样霸占着皇上一人的。”
“他算什么后妃？没名没份的，也就一玩物！”
“等他年老色衰，没了恩宠，那下场，啧啧！”
“他要是真爱皇上，便该劝着皇上宠幸些女人，起码生个孩子有个后，不然后面皇上变了心，后悔了，他今日所作所为，都是要命的事！”
……
他听着她们的言语，更加不快乐了。
赶上皇上那会儿朝政繁忙，他无心饮食、日渐消瘦，还病了起来。
他病是风寒，夜里发了烧，直烧的人事不知。
那时，皇上刚回寝宫，见着他的异样，一摸额头，滚烫的很，吓得大叫：“御医！快宣御医！”
等御医来了，一番诊治之后，说是受了寒，还有什么郁结于心的心理原因。
他心疼之余，觉得宫人们照顾不妥，怒道：“你们怎么照顾的？要你们有什么用？都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帝王雷霆一怒，无数宫人遭殃。
外面板子打的啪啪响，体质弱的，当场就昏了过去。
叶璟听到动静，勉强睁开眼，劝道：“皇、皇上，息怒。”
他让他没了子嗣，备受非议，不想他为他做了暴君。
皇上温柔为他擦汗：“你别说话，乖乖躺着，马上药就来了。”
等药来了，他端着碗，有些烫，一勺勺吹了喂他喝下去。
等他喝了药，他坐在床边，帕子沾冷水给他擦脸、擦身，守了他一夜。
隔天
叶璟的额头不那么烫了。
他的心稍稍放下去了，又开始发怒：“查！给朕查！这些天，谁说了什么？谁让给他不开心了？都给朕查出来！”
这一查，还真查到了关键点上。
原来是宫人对他大不敬了。
他是真怒了，重重发落了那批宫人，下了一道圣旨，封他为“朝圣君”。
朝圣，朝圣，意在看到他，便是朝圣。
这尊贵，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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