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
赵溪月并不认得。
“对不住,今日的馒头已经全部卖完了……”
赵溪月的话不曾说完,便被打断,“赵娘子,在下王兴怀,是汴京城内,所有王记馒头铺的东家。”
“原来是王掌柜。”
赵溪月道,“不知王掌柜来,有何见教。”
“赵娘子言重了。”
王兴怀将稍稍往前欠的身子压得更低了一些,“赵娘子手艺精巧,所做馒头种类多,滋味妙,远非我王记馒头铺可比,见教二字属实谈不上。”
“我今日来,是来向赵娘子致歉的。”
王兴怀站直了身子,接着端端正正地向赵溪月行了一个大礼,“是我不查,让其中一个王记馒头铺的掌柜石满滔做出许多不齿之事,对赵娘子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我发觉后,已是将石满滔撵出铺子,以正视听。但石满滔到底是我王家铺子的掌柜,我身为东家,难辞其咎,特此来向赵娘子赔不是。”
“还望赵娘子大人大量,宽恕一二,不与我一般计较。”
“因为石满滔所作所为给赵娘子造成的一应损失,皆由我王兴怀一力承担,也算对赵娘子稍作弥补。”
王兴怀言辞恳切,配上他此时行的大礼,放在任何人眼中,都显得他诚意满满,令人动容。
赵溪月却是微微一笑,眸中的光,晦暗不明。
还是那句话。
从前石满滔所作所为,也是在汴河大街附近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这位王掌柜却并不知情。
就在王记馒头铺的灌浆馒头手艺来路不正的流言传出去两三日后,王掌柜便对所有的事情了解了个清清楚楚,更是以雷霆之势处置了石满滔。
这到底是先前不知情,现在知道了事情原委后恼怒不已,还是刀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以此时这位王掌柜赔礼道歉还要当街进行的状况来看,赵溪月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王掌柜。”
赵溪月声音低沉,“我接受你此时的道歉。”
王兴怀闻言,心头顿时一轻,“赵娘子宽仁,在下感激不尽……”
“但我并不会原谅。”
赵溪月打断王兴怀,“如王掌柜所说,先前石掌柜所作所为,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银钱的损失倒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名誉上的,自那些事情之后,哪怕现如今王掌柜昭告整个汴京城,说先前的流言不过是无中生有,为我正名,但被墨泼脏的纸张,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再复原。”
“往后汴京城中的人偶然提及此事,想到此事时,还是要念叨一句,我灌浆馒头的手艺是偷学旁人,并非自己所有,也觉得一件事情既然能够发生,一定是空穴不来风,认定我并非品行纯正之人。”
“王掌柜此时能够向我致歉,说明王掌柜的确是诚心悔过,所以这致歉我可以收着,但思量此事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却不能原谅。”
“还望王掌柜能够理解。”
王兴怀闻言,心中沉了一沉。
来的时候,他便想过,这位赵娘子从前面临石满滔的咄咄逼人,能够没有丝毫慌乱,镇定从容应对,以实力来洗刷自己的名声,足见她的聪明才智。
赵娘子,兴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好糊弄。
现在看来,果然如他猜想一般。
聪慧,但难缠。
王兴怀略略思忖后,再次冲赵溪月拱手行礼,“赵娘子所言极是。”
“石满滔所作所为,的确对赵娘子造成了颇多麻烦,我来致歉是理所应当,赵娘子不原谅也是情有可原。”
“我能够理解,也完全尊重赵娘子的一切决定。”
道歉,自然要有道歉的样子。
姿态放的越低,越让人觉得他诚意满满,觉得这些事情与他这个东家毫无关系。
而且,赵溪月若是死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旁人也只会觉得赵溪月有些过于胡搅蛮缠。
“如此,便再无任何不妥。”赵溪月仍旧保持微笑,“若无旁的事情,王掌柜便请回吧。”
“赵娘子见谅。”
王兴怀拱手,“我今日来寻赵娘子,除了诚心诚意致歉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与赵娘子商议。”
另外一件事情?
赵溪月眉梢微扬,“王掌柜请讲。”
“赵娘子厨艺精湛,所做的馒头滋味颇为美妙,备受赞赏,可以说是颇受食客欢迎。”
王兴华道,“只是,赵娘子这样的本事,只是在这汴河大街上开了一个售卖馒头的小食摊,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我王家不才,但在整个汴京城中有八家食肆,铺面不算小,生意也还过得去,也算是有一定的实力。”
“不知赵娘子可有兴趣来我王记馒头铺做事,由我经营的八家王记馒头铺售卖赵娘子所做的馒头,所得收益我们可以按比例来分。”
“如此,赵娘子所赚银钱,绝对要比现在更多,也比现在更加轻松,而我王记馒头铺的生意,也会因此蒸蒸日上,可以说是双赢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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