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要撵他走人了?
石满滔对王兴怀此时的话有些不可置信,眼睛瞪得老大,“东家,我到底在食肆呆了这么多年,一向尽心尽力,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可以……”
“正是因为知道你辛苦,才额外给了你这么多的银钱。”
王兴怀再次打断石满滔的话。
“石掌柜最好不要有任何想要闹的想法,若是真的闹了起来,你自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可我王家虽然称不上权贵,却也是开了数家食肆,也算有些底子。”
“这穿鞋的真是和光脚的互相踩了起来,我王家不过就是脏了一双鞋子,换双新的就是,可有的人,兴许这只脚都要废掉了。”
王兴怀伸手拍了拍石满滔的肩膀,语重心长,“石掌柜,做人要知足,咱们好聚好散,彼此面子上也都好看一些。”
这些话,带着明显十足的威胁意味,让石满滔的脸色,再次变了一变。
短暂权衡之后,石满滔阴沉着脸点头,“既然如此,那往后咱们便也一拍两散!”
王兴怀没说话,而是做了一个抬手的姿势。
石满滔恼怒地看了王兴怀一眼,径直往王记馒头铺的柜台走去。
柜台内的账房早已听到了两个人的言语,在收到王兴怀的眼神示意后,将方才王兴怀所说的银两全部算清,给了石满滔。
石满滔将银钱揣入怀中,忿忿而去。
王兴怀慢条斯理道,“慢走。”
不送。
石满滔脚步站定,回头剜了石满滔一眼,“咱们等着瞧!”
王兴怀耸了耸肩,没有丝毫在意。
这话,听得耳熟。
但也是因为太熟了,也觉得这话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人都被撵走了,也算得上可怜,让他说一说狠话也不是不行。
否则,也太欺负人了些。
王兴怀走向柜台,去查看这两日食肆内的账目状况。
而其他食肆内的伙计,顿时面面相觑。
这就被撵走了?
从前便听说过,这王记馒头铺的东家做事雷厉风行,现在看来,果然不差。
往后做事,必须得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一众人继续做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更是刻意地对王兴怀保持一定距离。
毕竟石满滔被撵走,他们又大半是石满滔做主招来的伙计,若是一个不小心,也被撵了出来,那就彻底完蛋了。
伙计刘富全却是反其道而行之,特地到了王兴怀的跟前,满脸堆笑,“东家。”
正在看账本的王兴怀抬眼,“我好像记得你叫刘什么……”
“小的刘富全。”刘富全笑得眉眼都不见,“东家记性可真好,连小的贱名都还记得。”
“你有事?”王兴怀问。
“小的在这食肆也待了五六年,平时虽然是伙计,可也时常帮着先前的掌柜做了许多事情,对食肆里面了解颇多,东家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
王兴怀眯了眯眼睛。
这是要毛遂自荐。
不错,他喜欢主动,而且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有追求,才会因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妥协、忍辱负重、且听话。
王兴怀似笑非笑,“既然是跟着石掌柜做事的,你就不怕我连你一并撵走?”
“东家英明,知晓所有的事情,可东家仁善,连石掌柜被撵走都还多给了银钱,必定不会搞株连那一套。”
刘富全笑得狗腿,“更何况,这件事情,撵走石掌柜一个人也就足够了,若是多了的话,反而过犹不及。”
王兴怀眯了眯眼睛。
还是个聪明的。
的确,这件事情,撵走一个石满滔便足够了。
石满滔刚愎自用,做事不考虑后果,在明知道开封府衙包括左军巡使在内的许多人都十分喜欢吃赵溪月所做的灌浆馒头,竟是还想着刻意针对。
这也就是那些人没有动作,唯独赵溪月做了些许反击而已,倘若那些人心眼小上一些,做事利索上一些,别说这一家食肆,所有的王记馒头铺,只怕都要大受影响。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东家,必须要出面解决。
而出面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担责。
石满滔便是这个担责的人。
将石满滔撵了出去,既能对外说明他们王记馒头铺的态度,也将所有的责任一并都扔了出去。
同时,更能向赵溪月和陆巡使等人示好一番。
稍后,他只需要再去赵溪月跟前稍稍表一表态度,那汴河大街附近,便会有了新的话题。
王记馒头铺的东家王兴怀严惩大掌柜,对错误绝不姑息。
不但能够拉回许多人的好感,先前的那个有关王记馒头铺灌浆馒头的手艺来路不正的话题,也就能被压了下去。
汴京城这么大,这么多人,但所有的人都要为生活奔波,忙碌劳累之后,只想吃上一碗热饭,睡上一个解乏的好觉,哪里还有那么多人惦记着旁人的事情?
不需多少时日,大家便能将手艺来路不正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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