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风雪未歇,桥下的网子绷得咯吱响,却始终没传来马蹄震动。
第二天天光初亮,石头娃果然揣着狼毛去了林场。
晌午时分,有人看见保卫科的人围在狗窝前嘀咕,脸色铁青。
而到了黄昏,嫁衣雀扑棱着翅膀撞进窗户,林英正往陶罐里填最后一把药粉。
药粉细如尘,沾在指缝间,微苦的气息钻入鼻腔。
小鸟的羽毛乱得像团草,羽翼拍打声急促杂乱,脚爪上的红绳只剩半截,却死死衔着枚铜纽扣——铜面磨得发亮,刻着朵变形的牡丹。
“县供销社稽查队的制服扣。”林英捏着纽扣对光看,金属边缘割手,冷意直透指尖,“去年我替张婶换布票,见他们队长就戴着这个。”
她把纽扣泡进寒潭,水面立刻浮出层灰——是血渍,腥锈味隐隐扩散,“默,明早你去公社送账本。”她转身从柜顶取下半袋精面粉,麦香淡淡,“顺便跟王主任唠唠,谁最近调了稽查队去‘协助物资整顿’。”
陈默接过面袋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粗糙如树皮,却稳如磐石:“你是要……”
“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干等消息。”林英把陶罐封好,系红绸的手突然顿住,丝绸滑过指节,留下一丝温热,“其实猎人从来不等。”
她抬眼望窗外,暮色里的山影像头蛰伏的熊,轮廓沉郁,呼吸般缓缓起伏,“猎人等的,是猎物自己走进圈套。”
夜更深时,林英蜷在炕头翻药材账本。
火盆里的炭只剩星子,忽明忽暗,映得墙上映影摇曳如鬼舞。
她伸手去够炕洞深处的格斗笔记——那是她用桦树皮抄的,藏在最里面的砖缝里。
指尖刚碰到树皮,突然顿住:砖缝的位置好像松了些,最上面那张纸的折角,分明朝外翻着——那是她亲手压好的。
是风?还是手?
她猛地转头,正看见窗纸上晃过个瘦小的影子——是林建国。
少年的棉裤脚沾着雪,跑得太急,在地上拖出串湿脚印,水渍正慢慢晕开,像泪痕。
她望着那串脚印,又低头看被碰乱的砖缝。
指尖冰凉,心口却烧着一团火——是愤怒?
还是心疼?
这孩子昨晚还缠着她要糖吃,今夜却鬼祟地贴在窗边……
喉间的冷笑刚要溢出,外屋忽然传来小栓含糊的梦呓:“姐,糖……”
她浑身一颤。那一声“姐”,软得像根针,扎进了她坚硬的心壳。
她轻轻把格斗笔记塞回原处,砖缝的响动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像一声叹息。
窗外的影子顿了顿,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嗖”地跑远了。
林英摸着炕沿躺下,指尖残留着桦树皮的粗粝感,盯着房梁上结的冰棱,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她知道,有些事,该好好跟建国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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