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临引散游对付姜承安时,乔如意也正在试图从拓画里得到些信息。
两个时间段同时进行,之后在某一个点上有了交集。
这个点,就是散游附着在姜承安身上的瞬间。
行临引出了散游,也包括小丧丧,它们献祭出了自己最微不足道的力量助她看清楚了拓画里的世界。
乔如意将她看到的画面一字不差地同三人讲了,在河里被印上文字的受害者,还有“托孤”的场面。
“所以,藏于黑水城里的游光,就是那个名叫嵬昂的僧人吧?”她问。
之前行临提过,虽是寥寥数句,但乔如意印象深刻,那时候她就有强烈的预感,那游光势必是那位出家的贵族。
行临并没惊讶于她这番话,在看到她手指受伤时他就想到了,尤其是看到染血的拓画后就更加肯定了想法。
“没错,许愿者就是嵬昂。”
与野利仁荣是挚友,同时也是忘年交,两人相差了二十多岁。
嵬昂出身于贵族之家,自小却痴迷于经文之说,博学多才。后遭逢朋党之乱牵连其家,家族荣光不再,嵬昂在那年差点饿死街头,恰好被野利仁荣所救。
也就是这一救,造就了两人的深厚友情。
哪怕后来嵬昂因痴迷佛法经文而选择出家为僧,他与野利仁荣仍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野利仁荣过世后十年,嵬昂因缘际会进入了九时墟,许下文字宏愿,那时候的嵬昂雄心勃勃,而那时候的九时墟,也以为他终将会与众不同。”
九时墟难得有看走眼的时候。
行临轻声说,“文字是一个民族的独立灵魂,文字的力量,有时候远比千军万马来的更坚实长久。那该是九时墟动了恻隐的一次吧,私心盼着嵬昂能得偿所愿。”
可惜啊,可惜。
他眼中虽无财利,心中却贪了功名。
没能经得住考验,捱不过功名执念。
陶姜这阵子也陆陆续续在了解那段历史,只是并未在史书上见过嵬昂这号人。
她问,“是跟他违约有关吗?所以他的一切活动轨迹被抹去?”
行临摇头,“跟他违不违约没关系,西夏文明本就一夜倾覆,找不到嵬昂的资料也很正常。”
陶姜更是一脸不解,“如果嵬昂当初没违约,西夏会怎样?真的不会被成吉思汗的铁骑灭国?”
行临,“历史没有如果。”
一切都是单线向前,一切都没有如果。
沈确问乔如意,“嵬昂在金字模上刻了什么?”
“一段西夏文字。”乔如意说着,从桌侧拿过张纸和支笔,也没坐下,弯身下来将看到的文字写下来。
行临起身上前,站在她身侧,低头看着纸上她写出的字,越看越惊讶。
乔如意光顾着想画面里的字,再誊写出来,浑然不觉身边站着行临。
确定将看到的字都写下来了,她满意地一点头,直起身,不想一下就贴靠在行临身上,吓了一跳。
行临没避没让,甚至还顺势伸手扶稳了她的腰,视线落在纸上的大段文字,语气愕然,“这都是你看到记下来的?”
乔如意点头。
只觉腰间大手温热,透过衣料熨烫肌肤。像是在她腰间放了枚小小的火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周身。
喉咙都是滚烫,使得乔如意呼出来的气息也变得炙热。
好在行临的注意力在文字上,他伸手拿起纸张,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又看了看乔如意。
沈确和陶姜都挺好奇,也上前来。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两行字,反应比行临的还要大。
陶姜惊讶,“宝贝儿,这是……西夏文?”
乔如意嗯了一声。
沈确不可置信,“你是怎么记下来这么多字的?”
据乔如意自己说,拓画上的画面并不稳定持久,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别说是大段晦涩难懂的西夏文了,就算是汉字,也不能保证说一字不差地誊写出来吧?
乔如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思量少许,说,“可能……跟职业有关?再一个,在西安的时候行临也教过我不少西夏字,其实它们在书写上都有规律的。”
沈确由衷佩服,“可以啊如意,你是过目不忘。”
“只会针对些对口的,像是画、文字之类的。”乔如意解释了一句,她哪有那么神?
“这到底写的什么?”陶姜急切想知道。
这就……难住乔如意了。
她清清嗓子,略显尴尬了,“都是什么意思我看不大懂。”
只能看懂零星一些,看不懂全部。
沈确听了着实不理解,“都能誊写下来,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奇怪的?”
没等乔如意回答,行临开口了,“如意是把这些字当成图形来记,不懂也不奇怪。”
乔如意看了行临一眼,这个角度正好能瞅见他的下巴,这两天他可能都没时间好好刮胡子,下巴青嘘嘘一片。
她又想起了他的强吻。
唇角和下巴似乎还残留着被他的胡茬蹭得疼痒之感,心口就又是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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