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如意看着他,眼神柔和,没有任何排斥的情绪在。她说,“我知道,你已经不止跟我说过一次了。”
她这么配合,反倒让行临不知下一句该说什么。乔如意却是继续道,“行临,我是知轻重的。”
牵扯到游光,哪怕是“编外”游光,危险程度也不容小觑,虽说这次鱼人有毫发无损,但不代表此事不会再发生。
“他是姜承安,同时他也是祭灵,我不相信他带走鱼人有是个意外。”乔如意轻声说,“我有预感,这只是个开始,还有……”
她停顿片刻,眉间揉了几分思虑,“姜承安怕也只是游光手里的刀,这次的游光可能渗透在现实世界里的没那么大,但心眼挺多。”
行临看着她,看着看着,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乔如意见状,便问,“你觉得我分析得不对?”
他站直,顺势将她轻搂入怀,“对,你分析得很对,所以接下来我们都要很小心。”
他轻抚她的头,一下一下的,很是耐心。
这次乔如意没推开他,额头轻抵他的胸口不再说话。喉咙发紧,像是勒了根线,越缠越紧。
其实她难过。
她看见了姜承安,以异常的方式。她被迫接受了姜承安成为祭灵的事实,这一路上,她心存侥幸,总想着万一带走鱼人有的不是姜承安呢?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落寞,哪怕她试图去掩饰。乔如意讨厌这样一个陷入情绪无法自拔的自己,也不想旁人担心,更厌恶自己的心思外泄。
她知道行临一路陪着目的,他不深究、不刨根问底,甚至也不用刻意安慰,就让她在他怀里,重拾力量。
她是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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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晨雾未散时巴特尔就起了床,简单洗漱后,便给客人们备好用黑河水与白刺果熬制的洗手汤,收走了窗前马灯,新换了草果与艾蒿编织的熏香束。
厨房里很快有了烟火气,巴特尔在土灶上的铁锅里蒸了筱面窝窝,笼屉边沿冒出带着麦香的蒸汽。又熟练地将当地特产的沙葱切碎,与野韭菜花一同拌入解腻的小菜。
火塘边煨着的奶茶已熬成琥珀色,茶汤里还添了少许盐爪爪草籽增香。巴特尔从陶罐子里取出自制的驼奶酥饼,在鏊子上烘得两面微黄,香气从厨房飘了出去,与晨雾交融。
巴特尔抬眼朝外看了看,纳闷,平时简单收拾屋子,该做饭的时候,晨光早就穿林了,怎么今天雾气一直不散,像黏在林子里一样。
突然,拴马桩旁,红柳条与马鬃编的风幡猛地旋转。
这清晨无风,巴特尔站起身来,朝拴马桩的方向看去。
一个影影绰绰的,似人的身影站在那。
“谁!”巴特尔喝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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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林区太安静了,六人一觉睡到天亮。
木屋里暖暖的,烧了一晚的柴火,眼下又有阳光铺洒进来,温度很快就起来了。
乔如意和陶姜先后起了床,出来洗漱时正好行临和沈确也出了屋。
周别和鱼人有那屋没见有人出来,估计还没睡醒。
晨光金色晃耀,将胡杨树的叶子映成白色,空气里有白刺果和艾草混合的气息。
没见巴特尔。
代步的马匹还在,说明巴特尔没走远。
行临和沈确洗漱完回了一趟车上,将食物拿下来一些,这里远离市区,食物本就匮乏。
乔如意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昨晚的滞闷也随之消失。她迎着晨光而立,简单做了几个八段锦的动作舒展身体。
陶姜也跟着凑热闹,但也不忘八卦,“昨晚上你和行临干点啥没?”
乔如意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话,“时间那么短,你觉得我俩能做什么?”
“他用时多少你清楚?”
乔如意站似松,手往上用力撑开,“以前吧,我总觉得沈确挺损,总怕他把你带坏,现在我觉得沈确良善得很。”
陶姜呵呵一笑,“他是差点杀了你的人,还良善。”
“不打不相识。”乔如意扎了马步,两掌握拳,左拳向前冲出。“一个绳上的蚂蚱,我是有人情味的。再说了,他还是你的联姻对象,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陶姜跟着扎了马步,没有反对之言。乔如意见状转头看了她一眼,“几个意思?”
陶姜快速出拳,“我和他达成共识先通力合作,稳住家里人再说。”
乔如意笑。
“笑什么?”
“你信不信,稳着稳着的就稳住了。”
陶姜怪叫,“我谢你啊。”
“反正你就看吧。”乔如意笑道。
还有没的话——
沈确那个人,一肚子腹黑,怕是陶姜这耿直的性子压根不是他对手。
一大早讨论这个话题,让陶姜心头乱糟糟的,没心思打八段锦了,环视一圈,“奇怪,巴特尔还不回来吗?”
-
“如果祭灵的目的是想将咱们引到黑水城,那现在总该有进一步的行动了吧。”
沈确将风干肠尽数装背包里,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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