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从雪见口中还得知他们在寻找有能之士。
大行首经常出入长安城,知道京城高官贵门有寻幕僚的习惯,如此,他就多少能猜出几位身份来了。
如果来自长安,那自是不能得罪的。
大行首主动为四人倒了茶,把恭敬歉意的话尽数说了,主打一个出手不打笑脸人。
“本该设宴致歉,但在下听说了此事后倍感过意不去,便先行摆茶,明日设宴再向诸位郑重道歉。”
乔如意开口,“令媛得罪的是我朋友,这件事还要看我朋友的态度。”
大行首微微一怔,没料到乔如意会这么说。在他认为,刚刚那番话足够立马得到一声无妨,毕竟身在他乡,猛虎斗不过地头蛇。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夹了果子殷勤地放置陶姜手旁的盘里,“是在下考虑不周了,该是问娘子意见的。”
陶姜眼皮缓缓地抬,扫了雪见一眼,又缓缓敛眸,哦了一声,不咸不淡回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句话说出来,乔如意明白她的意思,同时,大行首也明白了。唯独雪见,还没心没肺地坐在那,像是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似的。
就见大行首转头看向雪见,一下肃了脸色,“还不快向两位娘子道歉?”
雪见被父亲的样子吓了一跳,一下变得挺委屈,“可是她还打伤了咱们的人呢。”
“不是你先闯祸,别人怎会出手?”大行首皱眉,一拍桌子,“明明有错在先还出言狡辩,我看你是被惯得无法无天了!”
公然教训孩子。
乔如意四人谁都没出言规劝。
雪见眼泪在眼圈,大行首见了自是心疼,他向来心疼这女儿的。可见对方没任何劝说的打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道歉!”这次音量更大。
也是在他意料外。
照理说,当一方已经对孩子呵斥之意,那另一方出于礼貌也会说点好话,顺便也就谅解了。
可眼前这四人纹丝不动。
也真是活久见。
这么不近人情的吗?
雪见见向来疼爱自己的爹爹动怒了,也开始害怕了。虽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乖乖起身道了歉,再抬头,眼尾还是红红的。
“还有你们!”大行首又是一声吼,朝着门口。
很快,守在外面的人进来了。乔如意定睛一瞧,白天挨打的那几位。
其中一个乔如意认得,目光往他手上一瞥,壮汉敏感察觉出她眼神的打量,无声无息挪了位置,又下意识捂住受伤的手指头。
“给两位娘子道歉!都是闯南走北的人了,竟然还能干出欺负女子之事,简直是给商队丢脸。”大行首冷言喝到。
壮汉们听话,以茶代酒连连道歉,态度十分诚恳。
不管如何,大行首这番操作下来的确是无可厚非,用现代的话说就是有理有面。
陶姜是何人?那可是能在名媛圈里掀起风雨又不屑与之为伍的人,见机行事最是她不值一提的能力。
她笑了,也起了身,顺势执起茶杯,“诸位客气了,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也算是缘分。雪见娘子也是因为画像心切,导致误会,不知者不罪,更何况大行首又是爽快之人,这杯茶我便喝下了。”
她示意一下,又微微换过脸去,费劲巴拉地喝了这杯茶。
其他几人见了也纷纷喝了茶。
雪见虽说刚刚别扭,但见陶姜这么说,对她的印象多少改观,她以为这人会得理不饶人。
陶姜一杯茶完事,放杯而坐,继续道,“但明日设宴一事就免了,大行首的好意我们心领。”
大行首一愣,“啊,这……”
“我和我的朋友们都不喜大张旗鼓。”陶姜轻声补了句。
在心里也补上句:文绉绉说话可真费劲。
大行首闻言恍悟,连连说是自己疏忽了,又面露不好意思,“不论如何,也不该这般草率。”
乔如意这时才开口,“大行首约见我们,除了道歉一事,还有别的原因吧。”
大行首微微一愣,抬眼看向乔如意,眼里多了几分赞许之意。再看其他三人都不曾泄露半分惊诧,果真都是高人,有着看穿人心的本事。
他看向手下人,吩咐他们送雪见回去。乔如意瞧见,心中感叹,是很疼女儿的,这才几步远。
雪见不大想走的意思,但大行首态度坚决,便起身作揖离开。
只有五人后,一直沉默的行临开口了,“大行首是想问高家的事?”
大行首朝着行临一拱手,“贵人眼明,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听小女说,诸位有意拉拢高家公子,这是所谓何事呢?诸位与高刺史的关系……”
果然是一桩事牵扯一桩事。
陶姜和乔如意相互看了一眼,身边的行临面色却稳若泰山,“我们与高刺史并无关系,对高家公子也谈不上是‘拉拢’,寻能人贤士不过就是在找志同道合之人罢了。”
大行首哦了一声,但心里明镜,这人越是将此事说得云淡风轻,那这里面的事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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